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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rdo;莫恩斯回答道,&ldo;一位從前的同事出乎意料地通知我他要來。我當然應該通知您的,但訊息來得真的很突然。我不想給您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您本來就已經夠忙的了。&rdo;
普羅斯勒小姐的工作無疑是指管理一座有一名長期房客的公寓房和另兩個大多數時候空著的房間,追逐每一粒灰塵和每一樣膽敢進入她的領地的髒物,一般情況下,提一下這份工作就足以讓普羅勒斯小姐又變得友善了。可今天不行。相反,她突然有點惱怒的樣子‐‐或者說生氣了‐‐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掃了寫字檯上的那封電報一眼,它雖然開啟著,卻是有字的一面朝下。在這短短的瞬間莫恩斯從她眼裡看出來她對電報的內容瞭如指掌。
她當然瞭解。他還指望什麼?有可能在他知道之前她就知道了。湯普森是個小地方,在這裡每個人都互相認識,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立即就會婦孺皆知。儘管如此,這一認識還是讓他十分氣憤,有一會兒他不得不努力剋制自己,才沒有言詞犀利地將他的女房東痛罵一頓。他淡然一笑,做了個普羅斯勒小姐會以為那是聳肩的動作,隨她會怎麼以為吧。
又過了片刻,普羅斯勒小姐臉上恢復了嘲諷的冷笑,她重新抬起食指,半嚴肅地威脅他說,&ldo;親愛的教授,向一位老朋友撒謊,這難道是良好教育的證明嗎?&rdo;
莫恩斯話已到嘴邊,他想說這個句子裡唯一正確的詞就是&ldo;老&rdo;字,可他的優良教育確實禁止他這麼講。除此以外,跟普羅斯勒小姐公開鬧僵,也是不明智的舉動;至少在知道他的神秘客人到底是誰、想要他幹什麼之前和普羅斯勒小姐公開鬧僵是不明智的。因此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普羅斯勒小姐顯然不想這麼快就放棄,這並不讓莫恩斯感到吃驚‐‐如果他的女房東有什麼讓他敬佩的話‐‐哪怕是厭惡地,那就是她的不屈不撓。從第一天起普羅斯勒小姐就讓人毫不懷疑,為了終有一天將這位英俊瀟灑、體格健壯的長住客引誘上她的柔軟的床和她的估計更要柔軟的懷抱,她會不放過任何努力的‐‐這種事單是想一想就讓莫恩斯不寒而慄了。因為展現在他面前的她的柔軟懷抱不是因為她的肌膚雪白或她的溫柔本性,而主要是歲月在她的體形上留下的有點多餘的磅數上。莫恩斯從沒有問過她的年齡,他不會去問,因為這種問題會在他們之間造成他絕對不想要的親暱感,但他估計她的年齡一定快可以做他的母親了,也許不完全,但也差不多了。
另一方面,不過份強烈地拒絕普羅斯勒小姐的追求也有不可否認的好處。雖然有時候她讓他煩得要命,但她也十分感人地像慈母一樣待他,如禮拜天給他一塊特製的
蛋糕,吃肉時將特大的一塊放到他盤子裡,或在壁爐旁放上滿滿一籃木柴;所有這些都是其他房客想都不敢想的。普羅斯勒小姐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但她卻容忍了他對教會的激進觀點。她不贊同它們,但默默地認可了。如果還需要什麼來證明普羅斯勒小姐感情迷亂、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的話,單是這種情況就足夠了。
相反,莫恩斯……好吧,他雖然並不一定是厭惡普羅斯勒小姐,但也差不了多少。他確信她對他的感情是真實的,有一兩回他甚至試圖在自己內心裡至少發現對她的一星好感,但沒有成功。他照樣接受她的追求帶來的不可辯駁的好處,但這不僅讓他一直問心有愧,有時候也讓他真正地瞧不起自己‐‐反過來又更增加了他對普羅斯勒小姐的厭惡。人類真是複雜的生物啊。
&ldo;普羅斯勒小姐,&rdo;他說道,一邊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