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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因為它不再有生命了，莫恩斯戰慄地想道。不管這東西是什麼‐‐它肯定不是海藻或某種未知的植物。它是有生命的，它顯然有自己的意志。也許它沒有自己的意識，但它至少順從一種強烈的本能，一種可能沒有理智的但危險性並不因此減少的猛獸，在盲目地摸索向獵物。

&ldo;天哪，快點!&rdo;格雷夫斯在他身後氣喘吁吁地說道，&ldo;它們肯定馬上就到這裡了!&rdo;

莫恩斯為小心起見沒有問格雷夫斯是指什麼。他用盡全力撐船，小船終於極其緩慢地動起來。先是慢得要命，然後越來越快，上翹的船首轉得完全衝著水流了，小船開始行駛了。它走得並非真的很快，但它在動。

&ldo;莫恩斯!到這兒來。&rdo;格雷夫斯命令道。

莫恩斯更頑強地撐著，但沒能讓船加速多少。他回了一下頭，看到普羅斯勒小姐正面色如紙地向他走來，一句話沒說，從他手裡接過撐杆，撐進水裡，力氣大得小船不僅明顯地跳了一下，而且也快多了。

&ldo;您去吧!&rdo;她對他嘟噥道，&ldo;我不想您和他單獨呆的時間太長。&rdo;

莫恩斯猶豫著。&ldo;您肯定您……&rdo;他張口說道。

普羅斯勒小姐再次將撐杆插進水裡，船再次變快了。她一言不發，莫恩斯不再講什麼，轉過身去。

格雷夫斯不耐煩地向他打手勢讓他趕緊，同時用尖尖的手指拈下沾在他的手套上的幾根散絲，扔下船去。當看到格雷夫斯的左手時，莫恩斯的心裡湧起輕微的噁心感。那古叻真正地是將它碾碎了。黑手套的線縫開裂了，湧出某種白色、潮濕的東西。格雷夫斯好像沒發覺似的。

他一言不發地拉過莫恩斯的雙手，將它們來回翻轉，一邊頭搖得像撥浪鼓。&ldo;瘋了。&rdo;他一再地嘟噥道，&ldo;真是瘋了。&rdo;

除了咬牙忍受這種折磨，莫恩斯別無辦法。他的雙手還像火一樣火辣辣的。格雷夫斯的接觸痛得他眼裡湧出了淚水。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痛苦地呻吟。

&ldo;見鬼，你當時是怎麼想的?&rdo;格雷夫斯沖他發火道。他的同情顯然是有限的。&ldo;你不知道摸了這種鬼東西你會發生什麼情況嗎?&ldo;

&ldo;不知道。&rdo;莫恩斯低聲回答道，&ldo;怎麼會知道?&rdo;

格雷夫斯輕蔑地撇撇嘴，一用勁，當他從他手背的肉裡揪出某種像一根彎曲的白色細線的東西、扔下船去時，莫恩斯痛得叫起來。傷口幾乎即刻流起血來，但格雷夫斯還不滿足，將他的雙手又仔細檢查了第二遍甚至第三遍，才終於放開了他。他目光中的怒火一點沒減，反而增加了。

&ldo;你的運氣大於理智。&rdo;他搖著頭說道，&ldo;難道你也想有這樣的雙手嗎?&rdo;他抬起戴著手套的雙手，張開手指。在黑色皮手套下似乎有什麼在一跳一跳的。某種東西，它想出來。

莫恩斯沒有回答‐‐如果他誠實的話，主要是為了躲開格雷夫斯被踩碎的那隻手的恐怖樣子，他向姑娘彎下身去，雙手伸向她的雙腿，但他不敢碰它們;不光因為姑娘嚇了一跳，驚慌地從他面前爬開了一點，主要是因為它們的那種可怕的樣子。姑娘的雙腳、腓骨和脛骨看上去似乎被剝去了皮。令人厭惡的觸鬚在她的面板裡留下了血淋淋的深印，幾十個血流不止的細小傷口。

&ldo;別擔心。&rdo;格雷夫斯嘲諷地說道，&ldo;它們也許會留下幾個疤痕，但不會有別的。我相信，我將它們全找出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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