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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喻晗就習慣了,既然已經結婚了,何必又當又立,報恩麼,情緒價值得給滿些。
他不斷地說服自己,開始時不時地回應賀平秋,偶爾做|愛的時候會主動去夾賀平秋的腰、或十指相扣。
有時候賀平秋回家,他在打遊戲或者看影片,還會主動招手把人撈過來,送去一個吻。
甚至吵架的時候,他都能做到突然啃過去一口,然後不理僵住的賀平秋自己暗爽。
喻晗本以為這些褪了色的記憶隨著時間的再度流逝而消散,可它們反而像被時間再度上了色,變得更加鮮活明瞭。
原來他情緒價值給的不夠啊。
原來他做的並不好啊。
不然賀平秋生病後的第一反應怎麼會是自殺呢。
唇色終於紅潤了些。
喻晗突然拎起衣領,低頭埋進去深吸了口。
「晗晗?」
「來了。」過了兩秒喻晗才開門。
「家裡有地暖怎麼還穿著大衣?你脫了我給你掛門口去。」
「媽,我自己來。」
「行。」
喻晗將大衣掛到門口,輕拍了拍。
喻見生在廚房裡喊:「來端菜!」
年夜飯開始了。
在老家吃年夜飯前要放鞭炮的,城市裡顯然沒這條件,也不安全。
不過城市裡有漂亮的煙花,也很不錯,但賀平秋應該看膩了,本可以帶他去體驗一下鄉下的熱鬧與嘈雜。
喻晗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譚芬拉著他坐下:「笑什麼?」
喻晗搖搖頭。
從前他一直想著,不要做他爸那樣喜歡馬後炮的父親,口頭禪就是「比如我本來想帶你去哪、本來想給你買啥,但看你這樣子還是算了」。
如今喻晗雖沒孩子,卻繼承他爸把這套用在了死去的賀平秋身上。
你要是沒死,我們本可以有很多個新年,有很多個可能。
「來,碰一個。」
喻晗回神,舉起酒杯跟喻見生碰了碰,還輕輕對著門口的大衣架子舉了舉。
如果賀平秋沒死,母親打來這個電話,他該怎麼勸說賀平秋一起回來呢?他大概會用盡一切辦法,死磨硬耗也好,犧牲色相也好。
如果賀平秋能坐在這裡,會是什麼表現?
大抵是僵硬且無措的,是不討父親喜歡的。
但心軟的母親不會有偏見,會隨著時間愛屋及烏,感受到長輩態度的柔軟,也許賀平秋的偏執會慢慢轉變。
「來,嘗嘗你爸的手藝。」
喻晗看著碗裡的小山無奈道:「媽,您歇歇,我又不是客人,自己來就行。」
喻見生:「他長手了。」
譚芬:「好好好,你自己夾。」
正常來說,年三十的晚上,總是要回首過去、展望未來的。
但在這座小城市某小區的二十棟901號餐桌上只有回首過去的話題,有的人不敢提未來,有的人不知道未來在何方。
沒人提賀平秋。
好像都把他忘了一樣。
譚芬不能喝酒,只能父子倆對對碰。
喻平生一喝酒就上頭,不過脾氣早就沒了前學年那麼強的攻擊性,顯得有些絮叨:「我兒子脾氣好多了啊,一天沒跟我對嗆了。」
譚芬嗔怒道:「你受虐狂啊?」
喻平生跟喻晗碰了一下:「他隨我,對喜歡的人就百般耐心好脾氣,對看不順眼的人一點委屈受不得,有火當場就要發。」
那喻晗大概也隨了喻見生的受虐傾向。
在這個闔家團圓的時刻,喻晗竟然想念起了賀平秋最後留在自己肩上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