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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仙的衣角。她的眼睛恐懼地望著雜貨店門外,幸運的是那個女人已經拐過街角不見了,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蓬仙朝雜貨店的女店員擠了擠眼睛,她說,沒有辦法,自己的孩子就得自己養。
那還用說嗎?女店員不假思索地回答,那還用說嗎?
新天仙配
董永站在父母的墳冢前,他是來哭墳的,但是董永站在那兒,從曙色熹微的黎明一直站到太陽初升,他的眼淚始終流不出來。流不出眼淚也就哭不出聲音,董永堂堂男兒郎,他是絕不會像村裡的那些婦人那樣,一邊朝官道上的行人左顧右盼,一邊扯著嗓子在親人們的墳上哭號的。
董永彎腰拔掉了父母墳上的幾株雜糙,點燃了一堆紙錢,他看見風把墳前的白幡吹得噼噼啪作響,紙錢燃起的火苗也隨風勢左右倒伏,清明時分風露寒冽,董永忽然想至,父母的亡靈會不會覺得冷,他記得母親臨死時身上穿的寒衣千瘡百孔,露出的棉絮是烏黑乾硬的,董永想到自己做了多年的遊鄉貨郎,手裡不知賣掉了多少棉花和布匹,卻未曾想到給母親置一件新衣,董永心裡一陣酸楚,一滴眼淚就掛在了他的年輕的臉頰上。
但是董永仍然哭不出來,他想也不一定非要哭出來的,孝悌之事不在於眼淚,董永這麼想著就拍卻了身上的塵土,朝老榆樹下走去,他的貨郎擔就放在老榆樹底下。
董永發現老榆樹底下的一圈黃土濕漉漉的,像是剛剛下過了雨,他貨郎擔上的青布和花邊都沾上了亮晶晶的水珠,好大的露水!董永抬頭看了看早晨的天空感慨道。他隨手提起了貨郎擔,突然覺得它一頭沉一頭輕,董永回頭一看嚇了一跳,一個女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坐在他的貨郎擔上。
董永目瞪口呆,他看見一個沉魚落雁之貌的女子,身著白祆紅裙,渾身濕漉漉地坐在他的貨郎擔上,這個女子他從未見過,但董永分明看見她以長袖掩面,遮住了一個嫵媚魅人的笑容。
小姐,你從哪兒來?董永結結巴巴地問。
女子架然一笑,她的目光纏綿地繞著董永,但僅僅是一會兒,她便羞澀地背過臉去,女子說,董永,你猜猜吧。
你認識我?董永說,你是慶州城裡的人吧,要不你就是趙集趙大人家的小姐,可我沒去過趙大人家,趙家門口的狗見到貨郎就咬呀。
女子仍然背轉著身,她的長長的錦袖卻拋過來,輕輕打到董永的肩上,她說,董永,就是讓你猜到天黑你也猜不出來,不如我告訴你吧,我從那兒來。
董永看見女子的纖纖索指指著天空,董永就抬頭朝天空看,他說,那是天,那是太陽,那兒可沒有村莊人煙呀,我看你渾身濕漉漉的,倒像是從水塘裡爬上來的。
女子幽幽地發出一聲嘆息,董永呀董永,你忘了小時候聽過的故事了,王母娘娘的天宮裡不是有七個仙女嗎?我就是七仙女呀。你小時候不是常對你母親說,你長大了要娶七仙女嗎,我就是七仙女呀。
董永木然地面對女子俏麗的背影,他一時說不出話來,但他的臉開始漲紅了,他的心開始怦然狂跳,董永朝四周張望了一下,墳地四周清寂無人,太陽才剛剛升到老榆樹頂上,清明上墳的人群還沒出村呢,董永壯著膽子趨前一步,他先是偷偷地在女子的袖沿上摸了一下,憑藉他對絲帛棉布的經驗,他判斷那是真實的織錦,然後他更大膽地摸了摸女子的手,那隻小手是滑潤而溫熱的,意外的驚喜使董永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七仙女後來告訴董永,所有下凡的仙女都是渾身濕漉漉的,因為從天宮到塵世路途迢迢,其間要穿越無邊無際的霜露雲水。
董永跑到他叔叔的鐵匠鋪子去稟報他的婚事,董永說,我娶了親啦。他一連說了三遍,叔叔還是沒聽清,他正忙於給一隻犁頭淬火,叔叔說,你餓了?鍋裡還有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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