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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她說,奇怪,我記得就在這附近的,怎麼突然找不到了呢?
男的曬笑著說,那就繼續找呀,那麼大個涼亭,怎麼會找不到?
女的瞪了男的一眼,女的拉住兒子的手,邊走邊尋覓著。一條林蔭道走去了一大半,不見那座長了紫藤的涼亭,兒童遊樂園的滑梯和鞦韆架卻赫然在目。正如夫婦倆所預料的那樣,兒子像脫僵的野馬朝滑梯那兒衝去。女的沒能拉住兒子的手,順勢就坐在路邊的石凳上了,看上去她顯得有點疲倦了。
男的說,我去買點飲料,喝點飲料再找涼亭。
女的說,就買礦泉水,別的不準買。
男的在小賣部的櫃架上沒有看見礦泉水,便不加思索地買了三罐雪碧,男的確實未加思索,假如他知道妻子會為此大發雷霆,他乾脆就什麼也不買了。
男的捧著三罐雪碧走近女的,女的抬起頭來,他立刻從她的眼神和表情中嗅出了一股濃烈的火藥味,於是他搶在前面說,什麼都沒有隻有雪碧。
沒有就別買,這麼大的公園會沒有礦泉水賣?女的沖男的厲聲嚷起個,讓你別買雪碧,你故意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你不喝雪碧兒子愛喝呀,男的說,加起來還不到十塊錢,你發什麼火?
那兩罐給誰喝?你喝兩罐?嘁,說話口氣跟大老闆似的,女的似乎無法控制她的怒火,她的手在空中狠狠地揮了一下,叫道,那兩罐給我退掉!退掉!
我不退,男的說,你今天就像個神經病。
我就是個神經病,你不退也別想喝,女的突然站起來奪過男的手裡的兩罐雪碧,一手一個,兩罐雪碧被重重地砸在糙地上,罐口自動地開啟,那種被稱為雪碧的液體湧泉似的淌了出來。
男的臉上的一抹笑意凝結了,他看見兒童遊樂場門口的人都在注視他,有個男人幸災樂禍地嘿嘿笑著,男的咬著牙罵了一句,操他媽的,神經病。他突然朝女的撲過去,女的閃開了,女的站在石凳後面,仍然以挑釁的姿態瞪著他,你敢打我?女的說,你敢在公園裡打我?男的冷笑了一聲,他從糙地上撿起半罐雪碧,冷不防地朝女的擲去,他看見那個綠色的鋁罐從妻子肩押處彈落,發出了沉悶的回聲,他說,神經病,。我還陪著你個神經病找什麼涼亭呢。
姓張的一家人在兒童遊樂場門口不歡而散,事情來得簡單而激烈,附近的遊人全部看在眼裡,有個婦女走到女的身邊好言相勸,為了一罐雪碧,不值得吵架嘛。女的臉色煞白,一遍遍地用手帕擦著毛衣上的水漬,擦了一會兒女的喉嚨裡迸出裂帛似的聲音,女的忽然捂著臉一路小跑著,朝公園出口處跑去。
男的站在原地不動,人們看見他用鞋底蹭著糙地。好像鞋底上沾了什麼東西,男的嘴裡咕噥著,神經病,神經病,過了一會兒男的突然想起什麼,他氣沖沖地奔向人字滑梯,把一個小男孩從滑梯上揪了下來,回家!人們聽見那個男的大吼了一聲。
男的帶著兒子走到公園出口處,儘管他知道妻子不可能在此等候他們,他還是伸長脖子朝四周張望了一番,公園門口仍然擁擠不堪,他沒有找到妻子的身影。
男的去廁所那裡推他的腳踏車,但他沒有找到那輛腳踏車,他媽的,今天是活見鬼了!他忍不住在別人的腳踏車車座上拍了一掌。他猜是腳踏車管理員把他的車挪了地方,就跑去問那個管理員,管理員卻文不對題地說,問路到別處去,你沒見我這兒正忙著嗎?
管理員沿著腳踏車的尾燈線來回奔走,姓張的男人只好跟著他跑,跑了幾個來回他實在按捺不住了,一把揪往管理員的衣領叫起來,你耳朵聾啦,我讓你把我的腳踏車交出來!
管理員終於站住了,他說,你他媽的喊什麼?你把車停哪兒了?找不到也不奇怪,這麼多車,慢慢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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