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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那一錠銀子摳出來,然後親自去廚房給那些人準備了吃食。
那筋骨粗大的莽漢上了客棧,將背後熟銅棍放在旁邊桌上,發出當一聲脆響,整個桌子都給壓得晃了兩下,然後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同行的還有三人,一個使雙劍的中年男人,一個用刀的年輕人,一個美艷的女子,手腕上是銜尾蛇的銀手鐲,手臂上纏著一條鞭子。
伴隨著她的動作,鞭子微微遊動,竟然有如同鱗甲一樣的結構。
裡面反射出一道道寒光,這多節鞭裡,卻是個暗藏薄刃的陰毒心思,只消看到刀刃上的藍綠色光,就能夠知道,上面定然是淬了劇毒,常人被一鞭子打下去,少不得給割去幾斤肉,餘毒伴隨血脈流轉,直入心肺裡頭。
那為首大漢端坐,一雙眼冷冷看著外面,道:
「六弟他們,就是在這兒遭了劫的?」
「不錯。」
「哼,六弟曾經得了天龍院半本秘笈,以他的橫練功夫,加上七妹他們,只要謹慎些,尋常州郡裡,絕沒有他們的對手,區區一道人,嘿,定然是仇家借那道人的名號亂來。」
那大漢止不住冷笑。
用雙劍的中年漢子卻有些遲疑,道:
「可是我聽說,這裡的道人確實有幾分了不得。」
「那微明宗雖然上上下下加起來沒有三十個人,但是據傳說,十年前微明宗的當代大弟子孤身赴邊關,一人一劍,將數萬西域兵馬阻攔了數個時辰,就連天人都沒能越過他的劍氣封鎖。」
大漢冷笑道:
「簡直放屁。」
「當年天人那件事情你我都知道,靠一個人阻攔軍隊,這更是荒謬。」
「老三你要是不敢去了,那你就留在這裡,我們三人一同去找那道士。」
聽大漢言語中顯然已經有了許多怒氣,那中年人也不再開口,復又心中暗自思量,覺得一人一劍,攔下西域鐵騎和天上仙人,這樣的事情未免有些誇大了,恐怕是以訛傳訛的事情。
當下也就定下心來,掌櫃的將好酒好肉一齊都送了上來,便也端起酒盞,給那莽漢敬酒,賠罪,一行數人吃飽喝足,各自歇息。
等到第二日日頭已經過了正午最熱的時候,才養將精神,各自背了兵刃,騎了馬匹,朝著微明宗方向奔去。
微明宗中。
身穿白底藍色道袍的宗主親自將一人送出了山門,臨走的時候,那位笑容溫柔,眼底神采清澈明淨的女子將面紗戴好,看著宗主身側空靈秀美的少女,突然微微笑道:
「在下突然記起來,這段時日行走天下,遇到了一見頗為有趣的事情。」
宗主笑呵呵道:
「不知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夠讓姑娘記這麼長的時間?」
女子微微笑道:
「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些奇異,是以記得久了些。」
「說是永江郡晴和峰下的村子裡,有一家農戶十年前生了個孩子,平素最是懶散,什麼農活兒都懶得幹,卻一直嚷嚷著啊,要去看江南的燕子,聽塞北的風和雪,看蓬萊的鯨鯢,還有南方樹上結出來的銀鈴。」
「人們都當他是說胡話,捱了好些打。」
「可要仔細問他為什麼要去看,他也說不出來理由,只是呆呆說這輩子一定要去看一看,村子裡的老人都說了,這是上輩子欠下的債,帶到了這輩子。」
「這樣深重的債,是一定要還的啊。」
宗主旁邊一直安靜,像是風和雪的空靈少女突然呆住。
那溫柔的女子轉眸看著她,笑道:
「很有趣的故事,不是麼?」
少女像是沒有什麼察覺,她抿了抿唇,說出不話來,一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