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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得外面急促地拍門聲,趕緊把藥罐蓋好塞回去。
「開門!快開門!賤丫頭藏在裡面做什麼!」
鶯奴剛把門開啟,已不耐煩的嬤嬤們直接將她綁著拖了出來。
鶯奴心中默道:板子沒打完嗎?
哪知嬤嬤們卻拿著一碗湯藥,要灌鶯奴吃下去。
這不是鶯奴熟悉的避子湯味道,冒著一股刺鼻的苦味,鶯奴緊閉雙唇拒絕,睜大眼睛盯向嬤嬤。
嬤嬤們根本懶得瞞她:「你這賤婢,竟敢頂撞表小姐!你是什麼□□,高姑娘是什麼身份!給你灌啞了,看以後還敢不敢還嘴!」
這湯是啞藥!
鶯奴旋即心一沉,愈發咬緊牙關。
雖然經常被勒令唱過分的歌,但她很喜歡唱歌,以後還想繼續說話。
嬤嬤灌藥,她就扭頭,藥灑了半碗了,兩個嬤嬤皆罵罵咧咧,鶯奴與她們抗爭中,竟無意掙脫,她立馬撒腿跑了出去。
眺見由遠及近的人,烏鈺的身影她是熟悉的,顧不得他旁邊還有表妹高姑娘,鶯奴徑直跪在烏鈺腳下:「大少爺,鶯奴知錯了!鶯奴願意再挨一百個板子,替換藥啞!」
雖然她從未頂撞過表小姐,但是按照往常規律,認下莫須有的錯誤會比解釋罰得輕。
良久,鶯奴沒有聽到上面的人應聲。
只有誣陷她的表小姐,烏鈺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子高妍妍在輕喚:「表哥……」
像蚊子細,但是鶯奴能聽到。
烏鈺微微歪腰,姿勢仍是優雅的,輕捏起鶯奴的下巴,迫她抬頭,笑問道:「你怎麼沒有跪正?」
鶯奴這才察覺,自己身子斜著——方才的板子多落在右邊屁股,還疼,所以跪的時候本能避著右邊用力。
鶯奴忍住疼痛,調正身子,烏鈺仍捏著她的下巴,所以她不能低頭,只兩眼垂下:「奴婢之前傷了。」
烏鈺鬆開手,立起身,淡道:「我瞧著一點傷沒有。」
鶯奴聞言倏然昂首,對上烏鈺星星亮正俯視的雙眼,他的面上掛著淡笑。
明明是三年前他下的命令,說她有乾淨漂亮一張臉,所以打她不能打臉。
從那以後,傷全藏在衣裳裡。
傷人的話她都記得。
現在這句也會記下。
「表哥,你瞧她又撒謊。」
高妍妍先行禮,而後輕道。
高妍妍的父親是二品大員,家教嚴格,雖然本月隨母親來廖遠見姨媽,亦見烏鈺,但因為未過門,兩人並行,高妍妍都會主動隔開兩倍腳長的距離。
若有事說,會先行禮。
她今日穿著黃衫白裙,而那黃衫不似鶯奴的黃衫色艷,是淡淡的黃近米,襯得她舉手投足間的高潔氣質,像梔子,又類鷺鷥。
她其實待下人都和善,只是這回來突然得知,烏鈺身邊的幾個婢女其實都收了房,頓時心如蟲咬,時刻都想除去她們。
一定要在過門前將她們都攆了!
高妍妍想著,對上烏鈺目光,她原本沒有愧意的,不知怎麼,他一笑一盯,她忽然心虛,眨眼躲開了對視。
而烏鈺亦移開目光,上身再次俯低,摸上鶯奴的臉,指尖觸及極是溫柔:「乖,一百個板子會打死你的,喝藥要划算得多。」
他就像哄小貓吃魚,鶯奴的目光在烏鈺臉上凝視數秒,陷入絕望,主人知道是高姑娘在設計陷害,但他依然……是主人下的命令。
鶯奴的心沉到谷底。
烏家的園林修得極大,一步一景,她身後的「閒情春」,假山桃枝,枝上一隻鶯剛好被東風驚到,啼數聲喚春。
就在她方才回府的路上,這一隻黃鶯也是在園裡徘徊,稍稍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