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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朱大人白受委屈。便罰你將朱大人畫的這兩幅畫拿去裝裱,記著,不準用官中的錢,要自己出現銀。告訴如意館,一應都要最好的,還有玉樞臉上的那綠點子,讓他們想法子擦掉。”
王氏連忙磕頭謝恩。我側頭微微閉目,暗暗鬆了一大口氣,端起桂圓紅棗湯,默然不語。我深知,就算皇后今日稍稍釋疑,若王氏日日在皇后面前進讒,皇后仍會疑心我。我要一勞永逸,杜絕後患。
忽聽皇后笑道:“這湯是不對玉機的口味麼?”
我放下甜白瓷碗,用帕子點了點嘴角,當下計議已定,回身向皇后笑道:“有一件事,臣女因想著怎樣向皇后娘娘開口,才顧不上飲湯。並不是皇后所賜湯羹不合口味。”
皇后溫和問道:“玉機有何諫言,但說無妨。”
我斂衽拜下,肅容道:“玉機所言乃是機密事,請皇后娘娘屏退左右。”
皇后一愣,隨即看了一眼惠仙,惠仙會意,忙帶了丫頭們下去。王氏還立在當地不肯走,眼巴巴的看著皇后。皇后看我一眼,我吹頭不語。皇后方向王氏笑道:“嬤嬤回去吧。若是皇兒醒來不見你,又要著急睡不好覺了。”王氏無奈,只得告退。
一時之間,空曠的椒房殿只剩了我和皇后。殿中靜謐,連紅燭爆出燈花的噼啪輕響都清晰可聞。鳩羽色的紗帷層層疊疊,委地無聲。皇后道:“玉機起來說話吧。”
我不起來,只是低頭說道:“臣女不敢。臣女自被熙平長公主舉薦進宮,便深知,與其說臣女是來服侍二皇子的,不如說臣女是來輔弼皇后娘娘的。”
皇后道:“玉機何出此言?”她的聲音分別含著不平。
我舉眸望著皇后。皇后今年只有二十六歲,但多年的妒恨與焦慮,早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她雖比陸貴妃小一歲,看上去卻更年長。她的面孔有著略顯生硬的稜角,眉眼更是不夠柔和,帶著些許恨意和苦悶。她的雙頰雖然附著香滑的脂粉,使她的笑意蘊含些許少女時代的甜美,但那只是一層薄如蟬翼的面具,輕輕一擊,即便粉碎。我心中產生一絲憐憫,這個女子,還不知道她一心戀慕的夫君快要遺棄她。抑或她知道,她只是苦苦掙扎。
我淡淡一笑:“回皇后娘娘。熙平長公主已經告知臣女陸貴妃的事情了。”
聽到輕輕的吸氣聲響,血色的湯羹裡,映出點點燭光粼粼而動。只聽衣衫??之聲,皇后走下鳳座,扶我起身:“玉機都知道了麼?”
我深深望著皇后不安的雙眸,說道:“玉機知道娘娘為何罰陸貴妃跪在自己宮門前。”
皇后嘆道:“這的確是長公主的主意。”
我垂眸恭謹道:“臣女自幼服侍柔桑亭主,長公主待臣女恩重如山。既然長公主一片忠心為皇后娘娘籌謀,臣女也絕不會有二心。”
皇后有些感動,點頭道:“這本宮知道。”
我扶了皇后重新坐在鳳座之上,拿了一把小銀剪將皇后身邊紅燭上燒焦的芯線剪下,燭光頓時明亮些許。我鄭重跪在皇后的膝下,懇切道:“聽說前些日子王嬤嬤趁陸貴妃跪在自己宮門口的功夫,口出不敬之言。今日臣女親眼所見,她又推倒了永和宮的於大人與乳母溫氏。娘娘請細想,在這深宮之中,若無二殿下,誰認得王嬤嬤是何許人?可憐二殿下還不知就裡,便糊里糊塗的得罪了兩位庶母。且小孩子誰不是任性尚氣的,正因如此,才需嚴加管教,塑造其品格德行,方能成大器。王嬤嬤對二殿下從不約束,似乎是極疼愛二殿下,其實適得其反。臣女怕日子久了,二殿下養成個乖戾頑劣的脾性,將來還如何做太子,如何做皇上呢?現今得罪庶母兄長事小,將來若失了臣民的心,又如何是好?請皇后娘娘從長計議。”
皇后嘆道:“這一點本宮如何不知。過去皇兒住在守坤宮,本宮何嘗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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