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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但你這樣好的孩子,本宮不忍將你埋沒於府中。你放心,不單是你,將來本宮也會為玉樞籌謀一個好前程的。”
我忍不住問道:“玉樞將來也要入宮麼?”
長公主笑道:“傻孩子,哪能人人都入宮呢?你放心,本宮絕不會叫玉樞吃虧的。”
眼底浮上淚光,只聽外面慧珠說道:“殿下,時辰到了,車馬齊備,玉機姑娘該啟程了。”
長公主攜著我的右手,親送我到公主府正門口。父母和玉樞早已和公主府的許多奴僕一道候在門邊。母親一見了我,眼圈立刻紅了。父親向我點頭致意,玉樞挽著母親,潔白的額頭在人群中一閃即沒。
長公主雙手合住我的右手,緊了緊,說道:“願玉機得償所願,才德為人賞識,有朝一日衣錦榮歸。你的雙親姐弟,乃至本宮,都以你為傲。從今以後,務必珍重自身。”
我將眼淚藏起,平伏心神,依依答道:“是。玉機願長公主福壽安康,太平長樂。”
長公主眼角微泛淚光。慧珠扶著我,緩緩走下臺階,上了一輛翠幄青綢車。趕車的王大娘放下車簾,我便狠心不向外看。車聲轆轆,我身子微晃,以袖拭淚。
我輕輕撫著腕上的玉珠。我不知道高?d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我不無暗喜。玉珠色澤潔白,瑩潤而飽滿。我的手亦潔白,青青細紋蜿蜒其上,猶如玉紋。銀絲回紋滾邊和木槿花暗紋如這淡淡的歡喜附於袖上,這歡喜亦如水邊的足跡,慢慢被沖刷得無影無蹤。
車緩緩而行,我將隱翠香囊取出,系在身上。不知過了多久,我啟簾向外探看,但見硃紅宮牆一抹,濃墨重彩的印在紗窗上。青石板路上,車影拖得老長,似一道眷戀的心念,越過護城河,來到宮牆之下。我辨別方向,此時車向北走。
我問道:“這是到了皇城了麼?”
王大娘道:“回姑娘的話,我們現在皇城西邊,正向北走。正要從皇城西北角的修德門入宮。”
聽她這樣客氣的回話,我不覺一愣:“大娘何須這樣客氣。我……並不是什麼姑娘。”
王大娘笑道:“姑娘如今是待選的女官,身份貴重。如今府裡上下,誰還敢把姑娘當奴婢看呢。聽說待選都是官宦小姐呢。姑娘深受長公主看重,老奴不敢在姑娘面前放肆。”
我默然。姑娘,我何曾成了姑娘,我不過是長公主府的家奴。長公主若疼我,便薦我入宮搏個前程。若她無心於我,我便在府中配個小廝,庸碌一生。
身如柳絮隨風擺。
從長公主府到皇城,只是換了一個更大的牢籠。沒有根基,一樣不牢靠。我暗暗嘆了口氣,說道:“王大娘言重了。”
玉機詞(五)
馬車於黃昏時分到了修德門,王大娘扶我下車。守宮門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一身皂色圓領官服,見我下車,打量我的裝束,笑道:“這位必是熙平長公主府的朱姑娘吧?快進去吧,其他六位姑娘都到了呢。”然而見我只有王大娘一人陪伴,又道:“奇怪,別的姑娘都帶著一兩個丫頭服侍,怎麼姑娘你……若無丫頭陪著,姑娘你只能獨自入宮了,這位大姐是不能一道進去的。”
我向門官行禮道:“多謝大人提點。”又向王大娘告別:“天色已晚,大娘快回去覆命吧。”
王大娘道:“是。姑娘一切小心。”
我點點頭,轉身走入修德門。碗大的銅釘隱在城門道的陰影之中,獸頭銜著的門環輕輕晃動,敲打著門板。城門在幾個侍衛的合力下,緩緩合攏。王大娘立在馬前目送我入宮,一身青影漸漸隔絕在朱牆之外。
守門官道:“姑娘,下官帶您進城去。這裡是外城,內城門還要向東南走上一里多地呢。”
我若入宮做了女官,哪怕是末品的女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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