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42(第1/6 頁)
男人清冽的眸底分明染上了炙色,但那抹火光忽明忽暗,很快歸於寂滅。
速度之迅疾,令施嫿止不住質疑是自己心思不純,才會徒生幻相。
是了,那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是她似醒未醒,才會產生如此錯覺。
賀硯庭的神色靜如止水,腕骨微抬,端起那盞透明玻璃水杯,遞至少女眼皮底下。
施嫿慌忙接下他手中的水杯,咕嘟咕嘟小口嚥著。
溫度適宜的純淨水緩緩入喉,無聲浸潤了浮躁的心緒,她也從方才午睡的夢魘中清醒,徹底分清現實與虛幻。
面前的男人安靜得有如一汪深潭,她不自覺也受之影響,學著著他八風不動的穩重模樣。
少不更事的女孩子,怕是永遠不會明白一個體魄康健的年輕男人敏感處被柔軟溼膩的唇瓣蹭過,究竟要耗盡前半生多少修為,才能勉力維持紳士的剋制與端肅。
就像是神話傳說中修行百年的神佛,也終有一日會潰敗於妖精的媚骨之下。
淪為她的裙下之臣。
男人看起來儼然不打算追究她的莽撞,施嫿也定了神,因為被喚醒時正處於快速眼動週期,故而對夢的記憶尤為清晰。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剛剛夢見了什麼。
而且準確來說並不是夢,是有關過往的回憶。
那種悶而酸澀的委屈仍堵在胸腔,她忍不住細聲嘟囔:“我以為當年我們也算是朋友,為什麼你後來都不理我了……”
賀硯庭神色微頓,似是困惑:“什麼?”
施嫿剛睡醒還泛著濛濛霧氣的眼極快地偷偷瞟了他一眼,見他清雋的面龐只有不解,便又深感自己時隔多年的追問未免太稚氣了些。
顯得她更不成熟了。
算起來,被賀爺爺接來京北那年,她十歲,賀硯庭也不過才十七歲。
也許他根本不記得當年的瑣事,畢竟都過去十年了。
雖然她不曾見證賀硯庭這些歲月裡是如何一步一步在瞬息變幻的頂豪權貴世家中立穩腳跟,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坐上今日的新家主之位。
但想也知道那必定是爾虞我詐不見硝煙的廝殺。
賀硯庭與她同為孤兒,她僥倖有賀爺爺的厚愛,也是傾盡自己十年的經營才得以在京北立足,她甚至不敢想象他這十年要經歷過怎樣的磋磨,才有今日。
理智回籠,施嫿便不想也不忍再質問。
也許他從來沒有刻意不理她,只是無暇顧及而已。
小孩子總是天真,自以為能和年長几歲的大孩子交朋友。
可是對十幾歲的少年而言,她大約只是樓下榮記牛雜鋪老闆的小孫女而已。
誰會把小學生當成朋友。
這樣一想,也覺得自己幼時傻得離譜,也敏感太過了。
對於賀硯庭這般的天之驕子,往昔的經歷固然不算美好,但那不是他導致的,不光彩的人也不是
他。
以他端方持重的性格(),想必也不會循掩耳盜鈴的處事風格。
他應該從來沒有刻意不理睬她。
只因為她不過是個不重要的小孩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他那時才剛回京北一年,人生終於重回正軌,有太多太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傾力投入。
就好比她面臨高考時,哪有空暇理會一個寄住家裡的小學生。
如果賀硯庭果真因為厭惡香山澳的那段經歷而排斥她,又怎會在今年重逢時屢番出手護她。
她忍不住想樂。
自己一直以來的誤解竟如此荒謬。
原來賀硯庭並非不喜歡她,而是無暇留心她的存在。
畢竟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