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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訊息傳來,二兄斷了一條腿。哪怕那條腿後來由神醫治好了,謝映棠也知道,自己不該相信任何人了。
他們都哄著她。
謝映棠待雨聲停了,便起身穿好衣裳,推開門,想要如那日看見即將生子的鼕鼕一般,推開閣門,提起裙擺下樓。
守夜的僕人被驚醒,愣愣看著翁主,意欲阻攔。
謝映棠淡淡道:&ldo;我出去走一圈便回來,我阿兄可以命令你們,我也可以處置你們。&rdo;
那些人對視一眼,恭敬道:&ldo;小的跟著小娘子。&rdo;
她搖頭:&ldo;不許跟,我一個時辰之後,自會回來。&rdo;
她態度強硬,那些僕人也不好過於緊逼,只好反覆叮囑幾聲,隨即讓開了。
謝映棠披上披風,跨出大門,清新寒冽的空氣撲面而來,風中帶著一絲風雨洗刷後草木的清香,沉沉黑暗之下,那些花草在無聲無息地生長著。
她接過燈籠,趁著黑夜出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日瞧見鼕鼕的地方。
她正端坐在石桌前,捧著那青花琉璃盞,與紅杏笑著說:二叔這回總算帶回了寶貝。
誰知那雪白貓兒從天而降,她受驚,手中琉璃盞被摔碎,於是顧不得婢女勸說,非要提著裙擺去教訓這淘氣的畜生。
一路飛奔到了阿兄院中,便瞧見了那風雅昳麗的少年郎。
謝映走到牆邊,抬頭望了望,將燈籠放下,將石凳拖到牆邊,踩著那石凳,去夠那牆壁。
一牆之隔,牆外不是謝府。
小姑娘爬上了那面牆,只能看見面前是一片草叢,喬木遠高於樹,她系起裙擺,小心翼翼地抱緊一根粗壯的枝幹,順著那棵樹慢慢滑下。
便這樣越牆了。
謝映棠知道,這裡就是成府。
它被陛下賞賜下來才一月,可它的主人遲遲未至,這裡徒留荒涼清冷。
她不懂朝局,但是她知道誰是好人,誰對尚且單純的她給予溫柔辭色,哪怕這溫柔背後,或許也有那麼多的思量。
謝映棠長到十三歲,其實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小姑娘情思是一切煩惱的開始,可此時此刻,她想,《西廂記》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張生聞琴聲越牆而來,至少可以看見鶯鶯了。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謝映棠忽然聞到一絲冷香。
這氣息如此熟悉,僅僅那幾日短暫相處,便讓她一直念著,直到斷了閣中薰香。
她回過頭來,果真瞧見了那&ldo;玉人&rdo;。
成靜右手拿著鋤頭,左手提著燈籠,正站在那處,見是她,倒是驚訝萬分,&ldo;翁主?&rdo;
她深深地看他一眼,斂目朝他行禮,&ldo;成大人。&rdo;目光落在他滿是汙泥的手上,問道:&ldo;成大人在做什麼?&rdo;
成靜原本想問她為何在此,可他借著燈光,隱約可以看見小姑娘濕潤的水眸,他忽然便不想問了。
心照不宣之事,若不想承認,便不必問。
成靜笑了一聲,聲音卻聽不出絲毫欣愉,&ldo;我方才將鼕鼕埋了。&rdo;
謝映棠驚道:&ldo;它……&rdo;
&ldo;我入宮匆忙,侍衛將它和幼崽安置在府中,前幾日它越牆去了謝府,許是以為我還在那裡,衝撞了府中旁人,被亂棍打死。&rdo;成靜嘆息一聲,眸子轉暗,&ldo;我今日若不尋機回來,那群幼貓也將活不成了。&rdo;
謝映棠只覺心被狠狠一揪,難受得喘過不氣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