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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到西廂房,陸恆放她躺進圍子床,屋裡燈亮,才看清她頰邊額角都是汗,低低的喘著氣,眼睫上掛著淚珠,抖動著、掉落著。
秀煙杵在屏風前吶吶道,「世子爺,夫人這樣……」
「去請大夫,」陸恆道。
秀煙連忙把包裹放到櫃子上,匆匆出去。
陸恆轉到櫃子前,解了包裹來看,果然裡面都是餘晚媱白日裡穿的衣服,只不過都濕透了,手摸上去全是水,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他凝住眼,回身到床前,餘晚媱已經燒糊塗了,合著目不停的落淚,臉上都是淚痕,看起來極為可憐。
這是陸恆第一次見到她哭成這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的無聲無息,自來她都很安靜,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辯駁,只除了她父兄的事上。
其實她是有些犟性的。
陸恆不由伸出手指撫到她眼下,指腹下的肌膚脆弱燙人,他想起白日裡,她就是穿了那麼多濕衣服在身上,因為在人前,所以只能佯做鎮定,掉水裡的是紅兒,或許也有她,只是她命大,她的丫鬟把她救上岸了。
「為什麼殺那個丫頭?」他問道。
餘晚媱沒有回答他,因他手指冰涼而喟嘆,臉貼到他手心上,肆意的吸取著冷意。
陸恆怔愣,手不由自主摩挲著她的臉頰,她眼尾流出來的淚都落進他手心,很熱很黏,卻讓他再說不了傷人的話。
陸恆保持著這個姿勢良久,她輕啟唇呢喃,「渴……」
陸恆的手指按到她唇側,才摸出來她嘴巴特別幹,口脂只是掩飾,她大概渴的受不了了,才會出聲要水。
他撤了手,走到圓桌邊倒一杯清水,旋即抱她腰起來,餵她喝水,她大口大口的咕著水,喝完趴進他懷中,奄奄一息。
陸恆沉著臉坐在床沿上,未幾拉開被褥放她睡倒,垂視著她寧靜睡相,他還是取出白帕將她臉上的淚擦乾淨。
因為一副萬壽圖,記恨了陸瓔,也不至於害丫頭的性命,就算要出氣,沒可能還自己動手,她跟前的那個丫頭更能出力。
陸恆在這一剎那想嘆氣,他在給她找藉口,哪怕她的嫌疑最大,他還是在為她開脫,可這恨意猶在,現在死的是丫頭,往後呢?他能為她開脫一輩子嗎?
上夜時,秀煙將大夫請回來,給餘晚媱把脈,大夫道,「夫人先前身體就沒好全,這迴風寒入體,要是再不好好養著,拖成了肺癆可就治不好了!」
秀煙在旁邊聽著又想哭。
陸恆肅穆著面容,「帶大夫下去開藥。」
秀煙忙領著大夫下去,叫了小丫頭來拿藥煎熬。
陸恆在屋裡坐了會,出來時對秀煙道,「這幾日不要讓她亂動亂跑。」
秀煙猶豫著,「可、可晨昏定省……」
「我替她去跟母親說,」陸恆下了臺階,自回東廂房去。
秀煙捂著胸口,這算是事情過去了吧……
——
隔天一早,陸恆便去安福堂跟陳氏說了餘晚媱病重的事,陳氏自然是裝出慈善的樣子來,免了餘晚媱的晨昏定省,讓她好生將養。
陸恆說完事就欲上值去,恰巧李媽媽進來,對陳氏道,「老夫人,紅兒的嫂子來了,哭著要見您。」
陳氏看向陸恆,「昨兒在英國公府的事,瑾瑜聽說了嗎?」
陸恆點頭,「他們打撈屍體的時候我在場。」
陳氏心下定,餘晚媱看來是真病了,根本沒跟陸恆提這一出。
「讓她進來吧。」
李媽媽朝外頭的婆子遞眼色,那婆子趕緊出去,隨即再帶著一個瘦臉婦人入內,那婦人撲通跪在地上,「老夫人,求您饒我們這回!」
陳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