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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小院裡悶著,除了貼身伺候的丫鬟和婆婆,也沒什麼人能說上話。每日大半時光都耗在閣樓看書,要麼就是到廚房看婆婆做菜。
有回在書上看到關於點茶的手法,便興沖沖央著婆婆給她淘換幾樣器具來,在屋子裡自己一點點鑽研。頭一回做得兩盞茶,拉著小袖還有婆婆非要她們兩個嘗,結果小袖只抿了一口就苦著一張小臉兒,死活也不肯喝第二口。婆婆倒還淡定,飲下一整盞茶,說讓她慢慢琢磨,多學一門手藝總是好的,將來離了家,說不定哪天就能靠它救命。
喬初燻用竹製小勺舀了些茶粉倒入茶盞,觸感陌生的器具,熟悉的步驟手法,又想起婆婆和小袖曾經常逗自己的話,不禁眼眶一澀,忙將頭埋的更低些,微側過身去取水壺。
景逸從剛才起就察覺這人神色不對,這會兒見她眉眼籠霧,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不禁蹙了蹙眉,放下手中書冊,一心一意看她為自己點茶。
茶粉要磨的精細,水要滾沸,先倒入一點,將茶盞握在手裡沿著一個方向輕輕搖晃,讓茶粉與水漸漸融兌一處,調勻至濃膏狀,粘稠而略掛茶盞內壁。接著將茶盞放平,一手拿著水壺點水,另一手執起茶筅旋轉打擊。點水要有節奏,不可過急,也不可過緩,落水點要準,不能破壞茶麵;握著茶筅的手要注意旋擰的力度,方向以及不時拂動茶湯。待茶麵漸漸泛起湯花,沫餑潔白,水腳晚露,茶香漸溢,湯水微稠,一碗茶就算是點的上乘了。
景逸在一邊看著,緩緩抬高了眉,目中透出淡淡讚許。這一筆妙手,沒個三五七載斷然練不出來。點茶法本身對人手腕的耐力,以及左右手的協調以及配合能力都有極高要求。更別提將這一整套都做的行雲流水般流暢優美。眼看著碧綠微黃的茶湯蕩起圈圈漣漪,湯水澄澈瑩亮,茶香沁人心脾,那一雙素白小手玲瓏宛轉,在那淡淡蒸騰而起的水霧中襯著,真有幾分翩然出塵的不真實感。
將茶筅放在一旁竹筒,另一手放下水壺,喬初燻抬手拭了拭額頭,徐徐籲出一口氣。好久不做,動作略微生疏不說,手腕也覺得吃力,看來有些功夫果真不能隨意擱下。悄悄轉了轉有些痠痛的手腕,端起茶盞送到景逸面前:“公子……”
景逸唇角微勾,接了茶盞過來,先嗅了嗅味道,然後才送到唇邊。輕抿一口,任微稠茶湯在舌尖流轉,溫潤茶香漸漸在口中四溢開來。又啜了一口,細滑湯水蔓延過口腔滑下喉嚨,軟玉一般熨帖心尖。
景逸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好茶。”
喬初燻這時已經在圓凳坐下,將一隻小碟往前推了推,唇畔也噙著淺淺的笑:“公子喜歡便好。”
景逸見這人眉間似有輕愁,又喝了一口茶湯,才緩聲道:“想家了?”
喬初燻牽了牽唇角,搖頭道:“沒什麼好想的。”於她而言,那個地方並不能真正稱之為“家”,不過是有所棲身的一處屋舍罷了。而今最親近的人相繼離她而去,再想起那裡,在記憶中便是冷冰冰一處牢籠。老天庇佑終得掙脫出來,她一絲一毫都不願與那裡再有牽涉。
景逸卻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話題:“那你剛剛是想起誰了?”
喬初燻抬起眼,眸光略帶水汽,一雙水杏眸子顯得有些朦朧,驚訝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景逸就這麼神色淡然看著她,無聲等待那個疑問許久的答案。
喬初燻別過眼,指尖輕輕扯著袖口。心中最寶貴最溫暖的那些回憶,不是那麼輕易就願意說與人聽。更何況說到最後,還要牽扯到自己逃離宗族世家的緣由,不知怎的,喬初燻就是不想他知道,自己有著那樣的父母親人,以及險些嫁給那樣一個人的事實。
景逸見她這副模樣,早先縫香囊那時的揣測更加重一層,不禁眯起眸子,面色微冷。敢情這丫頭還真有喜歡的人!不願跟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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