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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負罪的賤奴牽上祭臺,取血告慰上蒼,以消先母之怨。你看如何?”
大公子的意思是要用活人放血祭祀麼?秦瑤聽著脊背發寒,不過轉念又記起上次廿一在雨中虔誠叩首的模樣,隱約覺得或許廿一會非常願意配合。廿一的父親是害死先王妃的惡徒,廿一從小被圈養在王府,受盡殘酷折磨潛移默化之中自認為有罪,父債子償的觀念被灌輸的根深蒂固,所以他才會對先王妃和大公子懷有一種無法解釋的特殊情感吧?
果不其然,大公子見秦瑤不反對,就讓小廝將廿一牽到腳邊,簡單交代完,廿一真的是面露感激之色,乖乖跟著走到祭臺下邊。
大公子抬腿邁上石階,扭頭衝著廿一冷冷吩咐道:“賤奴,這石階是給人走的,你這種低賤奴隸只配用爬的,小心別弄髒了石板,否則定有你好受的。”
廿一急忙跪伏在地,又特意從褲腳撕下幾條破布纏在膝蓋和手掌上,勉強掩蓋住那些有可能在爬動中綻裂髒了石板的傷口。沒有人為他鬆開捆縛雙腕的麻繩,這一些列動作,尤其是纏裹手掌,都是要牙齒咬著破布配合著才能弄好。他卻做的很認真一絲不苟,而後垂眸斂目以奴隸標準跪行姿勢,小心翼翼跟在大公子身後,慢慢沿著石階向上。
到了高臺之上,將祭品依次在石質供桌上擺好,大公子拔出隨身匕首,陰沉著臉色將廿一召喚到身邊。
秦瑤心驚肉跳,大著膽子說道:“大哥,讓妹妹動手取血可好?”
秦放卻是眉頭一皺,委婉道:“身為兄長,取血祭祀自然是我來動手。再者我長年習武,手下有準頭,不會傷了那賤奴性命,誤了父王的大事。妹妹只需從旁協助即可。”
說完這些,秦放不待秦瑤再囉嗦,讓廿一跪直身體解開衣襟露出傷痕累累的上身。秦放則毫不猶豫將匕首划向廿一的胸膛。
痛楚在胸口蔓延,鮮紅的熱血滴落在白玉無瑕的碗中,廿一可以控制表情符合一個低賤奴隸的身份,但是他壓抑不住由內心中生髮而出的情感,全都映在了他清澈的眼眸之中。
秦放認真地盯著廿一的雙眼,仔細地審視著,驚訝地發現那裡只有虔誠,沒有恨沒有不甘,反而是深深的感激和滿足。秦放的手開始顫抖,入肉的分寸深深淺淺。廿一額上滴落冷汗,跪姿卻一成不變,堅定不移不奪不閃。
秦瑤是負責拿著玉碗的,她的雙眼緊張地聚焦在廿一胸膛上已經入肉的匕首,她真的很想提醒秦放,千萬別在這種要命的時候走神。
好在秦放恍惚的時間並不長,玉碗之中血只接了一小半,他就迫不及待從秦瑤手裡將碗拿走,還飛指連彈點了廿一的幾處穴道止血。
跟在主子們身後,跪在離供桌這麼近的地方,廿一能清清楚楚看到碑上銘文,那些記載著先王妃姓氏名字和一生功德的字,他默默讀著將一筆一劃都刻在心中。
無論旁人是否承認,他堅信先王妃是他的母親。她是那樣善良而慈悲的女子,她曾經做過那麼多好事。而他的出生,殘忍地奪去了她的生命。就算沒有父親做下的罪孽,他亦是害死母親的兇手。讓他剖心剔骨來還,恐怕都不夠吧?
廿一曾見過王府之中的僕婦臨盆,大夫說是難產母子只能保一個。丈夫讓保住妻子,妻子卻是異常堅定不惜自殘也要讓大夫將孩子保住。後來實在無法,那大夫用小刀豁開產道,剖腹取子,孩子順利降生,孩子的母親含笑而亡。
每每想起這件事,廿一都會止不住顫抖,此時此刻他更是覺得胸口的痛越發嚴重,不是因那淺淺的破皮割傷,而是從內至外,深深自責。
廿一無需旁人督促,虔誠地三叩九拜,默默為母親祈禱來生平安幸福。即使是這樣,也絲毫不能減輕他身心為此而生的痛。
如果他的母親泉下有知,如果她不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