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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方才那聲馬嘶,飛身縱上一株高樹,舉目向太湖方向部看,發現樹隙間,竟有人乘馬向這面按過來。
由於馬上人穿黑衣,他斷定必是紅衣嫵媚女子率領的那支馬隊,於是冷冷一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險峻的惠山山區。
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距離惠山南麓已不足二里了。銀衫少年衫袖一拂,孤身而下,展開輕功,直向山麓馳去,想要進入山區暫避一避,在未明瞭杯子的來龍去脈前,他絕不能將杯子交給任何人。
他一面向山麓飛馳,一面在心中參研杯中綿紙上的兩句話,十五仲秋夜,天都賞月人。
由於眼前景物隨著飛般的身形不時變化,使他不能專心靜慮的集中思考,但他知道絕不能單純的用紙面上的十個字直譯。馳進山口,穿林過谷,不覺已深入山區。
一陣涼風吹來,俊面上突然落了一滴涼涼雨滴。
銀杉少年一驚,急忙剎住身勢,抬頭一看天空烏雲滾滾,有好萬馬奔騰,眼看就要大雨頒盆了。
焦急間遊目一看發現就在前面百丈外的松竹雜林間,有一殿角飛簷逸出來,心中一喜,沿著斷崖飛身向前馳去。
進人松竹雜林,方始發現前面寺院的紅牆,業已殘缺倒。原來是一座破落寺院。
近前一看,竟是側殿的後簷,殿牆大部倒塌,由院外可以看到寺中荒草及膝,斷瓦遍地,到處是蛛絲馬糞,就在這時,一陣強勁涼風,大滴雨點隨之而下。
銀衫少年雖覺寺院荒涼殘破,但總有一角遮風避雨,是以,無暇多想。飛身縱入側殿,大雨也傾盆而下。進入側殿一看,這才發現中央的巍峨大殿,門窗完好,大都齊全,僅西南殿角已坍下來。由於風大雨急,側殿一角無法逮雨,銀衫少年沿著殘破殿廊,再向中央大殿奔去。就在他奔至大殿楊下的同時,大殿內竟傳出許多人的談話聲,銀衫少年心中一驚,倏然剎住身勢,他確實沒想到在這深山破寺內,居然還有人在?摒息靜聽,殿內幾人似乎都在低聲自語:“癢癢……抓抓……癢……抓……他奶奶的,天下哪有這樣的對聯?”由於雨聲嘩嘩震耳,加上殿脊上不時吹落一兩片斷瓦,銀杉少年無法聽清那些人在自語些什麼?突然一個高嗓門的女子,埋怨說:“老雜毛,你出的這份什麼對聯?抓抓癢癢的,難聽死了。”
接著是一個男子的嘻笑聲音,充滿了得意。
銀杉少年聽得迷惑,根據那女子的稱呼“老雜毛”,這座破廟顯然是座道觀,但是,道觀內怎會有女子呢?
心念間,摒息走至落地窗門前,悄悄探首向內一看,但他第一眼看見的,竟是一個身穿破僧衣的光頭和尚。
光頭和尚大約四十餘歲年紀,濃眉大眼,一臉的煞氣,那身破僧衣,盡是油汙,已分不清是深灰,還是月白色的,他坐在破供桌前,背倚著桌腿,翻著兩隻有神大眼睛往上看,顯然是在苦思。
高大的破舊神龕上,深垂著佈滿了灰塵蛛網的破舊黃幔,看不見裡面供奉的是什麼神。
倚坐在破神龕下的,是一個左頰上有道刀疤的魁偉中年人,他穿著一身練紫勁衣,虎眉豹眼四方嘴,額下卷著短鬚,身邊放著一柄金光閃閃的獨腳銅人,看來至少四五十斤。
在刀疤中年人的不遠斷木上,坐著一個年約二十一二歲的花衣女子,雪白的麵皮,挺直的鼻子下有兩片富有魅力的紅唇,她正緊蹙柳眉,閃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望而知是個精靈人物。但是,唯一遺憾的,是她雪白的臉蛋上生了幾個白麻子。
緊臨麻面姑娘坐在地上的,是一個身材瘦削,年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禿子。
年輕禿子穿著一身墨綠衣褲,腰間掛著一對蛾眉刺,兩手抱著雙膝,一對小眼盯著腳前的地方,嘴唇牽動,正在自語。
再其次,才是頭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