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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冼瞭然。
公孫顯卻依舊神色溫和地打量她,笑道:「小郎君談吐有度,確實一表人才。那經書,是我從殿下那裡借了一卷經書,可我著實事務繁忙,小郎君若有空閒,不如替我謄抄一份?」
阿兄的經書。
晚雲心頭動了一下。
不等她開口,張冼已經先一步替她回答,「那自然好,給長史做事就是給殿下做事,阿晚,還不速去?」
議事堂邊上的廊廡,議事堂裡的爭吵聲紛沓而來。
晚雲跟著公孫顯路過,忍不住往堂上瞟。
院子裡風大,議事堂的門虛掩著,只微微錯開的直楞窗透出一點光。她的目光就緊隨著直楞窗的一道縫掃過堂中,裡頭的人不少,一個腦袋、兩個腦袋、一個鼻子、一雙眼睛,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他。
心頭跳一下,視線卻被半掩的窗子隔開。
正當晚雲著急,公孫顯卻步子一轉,竟繞到了議事堂前,從門口經過!
晚雲壯了膽子張望,一眼看見了端坐在正中的裴淵。
她窒住了呼吸。真的是他啊。
案前香菸裊裊。他似乎有些倦了,斜倚在榻上,單手撐著身子。
眼眉深深,都長開了,是放大的阿兄。
但神韻不會變,依舊是記憶中的他。尤其是蹙起眉頭的模樣,與當初批改她的習字時並無二樣。
她故意放慢了步子,經過每道窗楞的時間更長些,再多看他一會兒。尤其是經過門前,門縫更大。堂中的熱氣撲面而來,夾雜著些許香氣。晚雲細細辨別,只是普通的九和香。
原來他喜歡九和香,嘖嘖,果然有品味。晚雲心想。
他著一身玄色瀾袍,溫柔的緞面泛著些許紺青,隱約透著鶴紋。腰間的皮帶,嗯……看不清。頭上,鬢角分明,分明勞累了一夜,沒有一點兒凌亂,都一絲不苟地攏在紫玉冠裡。
她可越看越覺得好看。興許注視太久了,裴淵也察覺了異樣,忽而抬眼,與她對了個正著。她心頭打鼓,匆忙低下頭,後退一步。
卻聽主人聲音淡淡:「何人在外?」
公孫顯早走過了轉角。樓月從裡頭推門而出,看晚雲緊張巴巴地縮在門邊。
樓月眨眨眼,回道:「像是一個路過的州學生。」
堂中又恢復議事。
晚雲正要往前走,突然,後面衣領被人扯住。
回頭,卻見是樓月。
他看著她,似笑非笑:「你是個奸細?」
晚雲忙道:「不是。」
「那在門外偷聽作甚?」
晚雲正待回答,只聽公孫顯的聲音傳來:「我說人怎麼不見了,原來在此處。」
見他走回來,晚雲如獲大赦,小步跑到公孫顯跟前:「我方才走神了,不曾跟上長史。又以為長史到議事堂去了,所以在堂外候著。」
公孫顯寬和地笑了笑,隨後對樓月道:「誤會一場,他是來幫忙抄經的,你不可把人嚇著了。」
樓月長眉一挑,不置可否,卻戳了戳晚雲的腦門:「是個機靈的。」
那手指很是有力,晚雲吃痛,摸摸腦袋,對樓月翻個白眼。
這人明明有個文雅的名字,怎麼一副流氓做派。她想起樓月昨夜稱裴淵師兄,想必是哪路權貴塞來的裙帶。
「樓典軍不過調皮些,你別放在心上。」往書房去的路上,公孫顯對晚雲道,「等日後熟識了,你便會知曉。」
晚雲忙應道:「在下明白。」
晚雲原本以為公孫顯會帶她去裴淵起居的內院,卻不是。
那頭還有個精緻的小院,她好奇地打量,「敢問先生,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將她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