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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架機甲已經趕來,他才發現自己的夥伴被扭斷脖子,憤怒不已,乾脆抬槍轟殺白色機甲。
簡季寧根本無法靠近剛剛被轟擊的地方,怒從心生,帶著滿心的顫抖恐懼,再次攀上剩餘的黑色機甲,抓住他蓄力的空檔一肘砸在機甲胸部。
短刀自手中彈出,狠狠一下,砍斷黑色機甲的喉嚨。
頸部動脈鮮血噴湧,染了白色機甲滿臉。
簡季寧顧不上被染紅看不清視野的機甲眼,跌撞地往景安方向跑,雙手發顫。
不是早上因為不斷殺人而愧懼難當的顫,是憤怒,是後悔,後悔對星際盜賊心存善意。
那是企圖攻佔他的家鄉、虐殺他的同伴的敵人。
當上機甲戰士的第一課,教官就說了,如果面對侵略者註定別無他法,那就不要猶豫,以殺止殺。
飛揚的塵埃漸漸散去。
景安抱著小孩側倒在地上。
簡季寧渾身都在顫抖,機甲眼上染了血,印在景安身上,只叫他心神俱裂,悲痛欲絕。
他不停擦掉機甲眼上的鮮紅,直到景安身上再無鮮血後,雙腳一軟,緊繃的神經松下,差點摔在地上。
景安抱著小孩子,緩緩睜眼,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藍色機甲,唇角輕彎。
混亂的人群中有驚聲尖叫,不斷靠近地呼喊,「小寶!小寶——!」
景安站起身,將懷中的孩子抱起來,向道路那邊尖叫的一對父母示意。
望著青年手中的孩子,他們喜極而泣,尖叫聲變成了啜泣,捂著嘴止不住哭泣。
景安將孩子平放在地,然後脫下制服外衣,蓋在孩子身上。
高大的藍色機甲就靜靜站著,將滿心的害怕、覺悟壓在心底。
景安看著平靜闔眼的孩子,輕聲道:「明白了嗎?」
他的聲音很輕,但簡季寧就是能聽到,聽得很清楚,彷彿有人伏在他耳畔輕喚般。
簡季寧幾乎凝固的眼珠輕輕動了下,他垂下眸,抬手試圖擦掉機甲眼下方未擦完的鮮血,只可惜鮮血成了血漬,擦不掉了。
他遺憾地放下手,重重地應道:「我明白。」
他明白,他現在殺一個人,就是保護一位同伴。
盛世是由累累骸骨撐起的,s級的oga,他生來就註定要在駕駛機甲上陣殺敵,在與侵略者對敵的戰場上,無需猶豫,無需害怕。
拔刀便是。
景安望著地上的小孩子,他睡得很平靜,如果不是頭上幾乎凝固的鮮血,完全看不出剛剛經歷了什麼。
他嘆了聲,右手微抬,清脆的響指響徹。
驚叫奔跑的遊客,被虐殺到蔓延至森林的鮮血,近處已死的兩架機甲,遠處轟然坍塌如同廢墟的高塔……
剎那間,消失殆盡。
簡季寧擦不淨的機甲眼血漬,也如同從未發生般,變得乾乾淨淨。
眼前只剩白茫茫、空蕩蕩的一間房,還有慢慢走向不遠處,附身操縱儀器的景安
虛擬實驗室。
簡季寧閉上眼,從剛剛擊殺機甲時,他就感覺到了不對。砍下那根胳膊太輕鬆了,輕鬆得像拿刀削豆腐。
從機甲中跳出,簡季寧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血腥,沒有硝煙。
「感覺怎樣?」景安問。
「感覺?」簡季寧張開雙臂,笑了下,「還好剛剛是假的,還好那些人還活著。」
景安輕輕按了一下儀器,關閉還在閃爍的白光燈,在安靜的實驗室中,慢聲道:「不,那些是真的。」
簡季寧的笑容凝固。
「十五年前,星際盜賊企圖入侵首都,卻被連根拔起。狼狽逃脫的盜賊一怒之下埋伏進遊樂場,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