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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飾店面、採辦櫃架、夥計帳房,都需要人手,酒樓的小二們偶爾能被借來幫忙,但長久看來,還是得再去找兩個夥計。恕兒又女扮男裝地去黑市買了兩個和顏清、顏秀年齡相仿的少年,聽說他們名叫「二狗」和「麻子」,只得搖頭又叫林瓔給取名。林瓔想了想,說:「咱們發家的第一錠金子歸功於我的『臨江楊柳圖』。顏姨姨麾下既然已有『顏樹』、『顏清』、『顏秀』三個女兒,我娘也不能輸了她。就讓我娘麾下有『蘇瓔』、『蘇楊』和『蘇柳』三個兒子吧!」
恕兒點了點頭:「這兩個名字不錯,挺適合他們的。」
自此之後,恕兒與林瓔姐弟兩個有了顏清、顏秀、蘇楊和蘇柳四員小將,六人很快將「碧涼妝品鋪」經營成了牡丹街上最紅火的一家店。店裡還掛著陳國王后的金口玉言:「似花似果,亦幻亦真,清新脫俗,典雅高潔。」
一年時間,上至陳國王后,下至繁京舞姬,無人不知「碧涼妝品」的名頭。「顏樹」與「蘇瓔」兩個白手起家的俊美少年,也成了繁京諸多女孩口中的「樹哥哥」與「瓔哥哥」。有時候,幾個小家碧玉手牽手地進來碧涼妝品鋪,知道東西貴,也不買什麼,只是結伴來看一眼那傳言中的一雙俊美少年。
恕兒在黑市遊蕩時就女扮男裝,開了店鋪,姨姨們更囑咐她,小小年紀,還未嫁人的女娃娃,不要整天拋頭露面地談生意。恕兒只好整日穿著男裝,敷衍了事。若不是林瓔偶爾叫漏了嘴,一句「恕兒姐姐,咱們該找蜀國的香料商人進貨了」,就連顏清、顏秀、蘇楊、蘇柳都不知道他們雷厲風行、果斷冷靜的「樹哥哥」,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然而這兩個「少年」的俊美名聲終究是招來了繁京眾公子哥的嫉妒。他們成群、大搖大擺地走進碧涼妝品鋪,嚇走了幾個正在挑選胭脂的姑娘,眼神犀利地在店裡上上下下地巡視。蘇楊與蘇柳見來者不善,讓顏清與顏秀躲到了櫃檯後面。按照恕兒老闆的吩咐,見到面色不善的人,就先笑臉迎人地捧上一杯茉莉熱茶,不要與他們起衝突。
蘇楊端上幾杯茶,笑著背誦恕兒教過他們的詞兒:「幾位哥哥,天冷了,這是咱們掌櫃自家種的茉莉花泡的茶,各位慢用。」
為首的原本氣勢洶洶,看到那幾杯冒著熱氣的香茶,不禁滅了幾分氣焰,拿過一杯,飲了一口。另外幾個,也跟著接過茶杯喝了起來。熱茶下肚,幾人在溫暖中有了幾分惰意,隨手拿起一些供人試用的妝品來把玩。妝品精緻剔透,猶如玲瓏美人,幾人竟暗暗起了幾分善意,見那兩個「俊美少年」並不在店裡,於是誰也不願主動找茬。
此時恕兒與林瓔正歡聲笑語地走進店鋪,那幾個公子哥瞅見他們二人的面容,果然是一個「俊」,一個「美」。其中一人忽然脫口而出:「我說男人怎麼會賣胭脂水粉?咱們終於見到一對活『斷袖』了!」
幾人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從此繁京城內,流言四起,說那碧涼妝品鋪的兩個俊美老闆,是一對斷袖。
恕兒得知「斷袖」的意思後,不在意地笑了笑,對林瓔說:「反正我們現在日進鬥金,生意紅火到供不應求,我整日穿著男裝到處招搖,也難怪人家說我是斷袖。跟我一起做生意,倒是委屈了小爵爺您的名聲!」
林瓔並不似往常般健談,只是默默收拾著鋪子裡被人放亂的妝品。十六歲的少年低眉沉思,修長的手指說過之處,便是一個個精美絕倫的藝術珍品。
恕兒安靜下來,生怕打擾到眼前這一幅景象。彷彿昨日,楚國虞陵的晟王府裡,幾個小孩欺負他,她便幫他打架。西嶺之中,他走不動,她就一直拉著他。舊城樓上,他販賣字畫,被蘇姨姨拎著耳朵回家,她幫他把那些兒時的幼稚之作悄悄收藏了來。幾年之後,他的畫,在舊城樓上賣了一兩金錠。如今,他親手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