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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捏在了茅十三信任的人手裡。
李培南聽完閔安的解釋,說道:“我喚厲群隨你走一趟。”
“謝世子。”
李培南從桌几上的火漆令大封套裡抽出三份文書,一一擺在了閔安眼前。第一份是清泉縣衙已故典史朱七明的委任狀正本,批示者正是與彭因新有私交的官員,可見背後受到了彭因新的指派。彭因新這樣做,恰巧證明了他與派出朱七明的老東家朱佑成有牽連,正是他在幫助朱佑成,促成朱佑成調派親信至各地。第二份是散花縣知縣朱佑成的起底資料,詳細說明了十一年來朱佑成的仕途動盪,包括他的親屬及隨從名姓。文書由於是從吏部及戶部檔案中抽調出來的,所記載的私事並不豐盈,唯獨在朱佑成子嗣一欄裡,標明瞭“其子朱沐嗣已與前錦州知府閔昌之女約定婚配”的字樣。
閔安一看這則清晰的文字,頭腦裡嗡地一聲炸大了,不可避免想起了朱家那個胖胖的迂腐的兒子。那人少時總是追在他身後,畢恭畢敬地朝他作揖,細細喚著“玄英,玄英”,將軟和嗓音深深烙在他腦子裡,讓他怎麼趕都趕不走。
一別數年,他輾轉來到楚州任事,這則婚約像是影子一樣又追到這裡來,再次提醒他不過是一個閨字叫做“玄英”的女子,假以時日之後,他還必須嫁給那個胖書生。
李培南細細看著閔安忽紅忽白的臉色,又鎮定地出示了第三份文書:閔安的出身來歷。上面寫明閔安六歲失怙,與兄長閔聰流落民間,後傳閔聰被暗巷流氓踢死,閔安就跟著吳仁在外飄蕩,一直到十一歲才安定下來,進了荊門縣做門子。十三歲時閔安輾轉去了蘄水縣,發憤苦讀考過童試,入縣學就讀兩月,因故退出,吳仁託人情將他送入縣衙做門子。十五歲時閔安又在院外試中考中廩生資格,入州學就讀半年,因故退出,離開閔州來到楚州,入畢家做幕僚,兼任書吏、長隨等職務。
從這份記載文書可看出,閔安一直在衙門打轉,積極求得進仕門路,無奈出身低,只能混到“吏生”這一級,離“官員”差得遠了,且吏、官界限涇渭分明,不能讓他輕易地轉任過去。即使他兩次考中了官學,也不能作為有利的條件。
因此閔安想做正印官,只剩下最後一條便捷方法:由朝廷破格擢升。準確地說,就是由李培南提攜,鎮南王批准。至於皇城內閣官員名額,他是不敢去想的。
現在李培南拿出了文書,可見他已經考證過閔安的來歷,怎能不讓閔安緊張。
李培南問:“你為什麼兩次考中官學,均要‘因故退出’?”
閔安低頭答道:“雷雨天我會犯病,驚嚇了其他同窗,教官便勸我離學。”
“什麼病?”
“腦子裡燒得厲害,犯糊塗,不識人。”
“嚴重麼?”
閔安不敢說真話,只搖了搖頭。
李培南半晌不說話,只看著閔安,閔安不敢抬頭,在寂靜中,他突然聽到李培南在問:“你到底是男是女?”
閔安極快應道:“男。”
“據戶籍記載,閔家曾育有一對龍鳳胎。長子為兄,叫閔聰,次女才叫閔安,一直流落在外。你既是閔安,怎會突然變成男人?”
閔安看著李培南的眼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壓之意,平時練得利索的答話就說得吞吐起來:“我……我是為了……記住小妹的恩情……”
李培南低喝:“說真話!”
閔安抿唇不語,只搖搖晃晃跪下了身子,用無聲的動作表示了他的乞求和內心的煎熬。他所堅持的東西,別人不一定能懂,更何況他一直揹負著兄長將心臟轉給他的恩情。此時他也不敢奢求李培南突然能看懂了他。
李培南伸手抓住閔安帽後的頭髮,將他整個人拖到自己跟前,看著他的眼睛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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