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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朝廷,舉發楚州官員行貪一案,因此她與楚南王府就結下了一些不解之緣。
路過看見楚南王府的馬車,自然也要例行拜見一番的。可是藥鋪的老闆確是知道老婦人的出身,見她都要拜,立刻看出車裡的人來頭更大,忙不迭地掀起衣袍下襬,小跑著來到車前躬身請示道:“貴客蒞臨小店,是有何見教?”
李培南伸指撩開幃簾一角,看清外面低頭問安的人是誰,只對老婦人回道:“馬老夫人免禮。”
馬老夫人聽見聲音,驀地記起他是來過自家宅院鎮場查出案情的世子,心裡感激他解開夫君馬滅愚的枉死之謎,恭聲力請他去二子府邸喝一杯薄酒洗塵。
李培南一口回絕馬老夫人的好意,將她打發走,卻隨著藥鋪老闆走向了前面廳堂裡。天窗上,一陣明光撒落下來,粉壁及站櫃靜靜沐浴在光線中,透著一股草藥香氣。櫃檯後的店夥計停下手裡的活兒,齊齊向紫袍李培南行禮。李培南的袖口翻出一大片金絲藻繡,衣領制式又與眾不同,藥鋪裡的所有人稍稍打量一眼,就能大概猜出他的來歷。
閔安從後面的穿堂裡抓著草藥走進來,並沒看見柱子旁站著的身影,對著郎中說道:“大叔我剛想起一件怪事,忍不住要來給您說說——剛才那走出門的老婦人,方子裡沒開蜂蜜這味藥,身上卻帶著蜜香味兒,會不會是她老人家弄錯了?”
郎中嘖嘖嘴:“馬老夫人這一旬來,一直都是吃我開的藥,錯不了。”
閔安只好溫聲請罪,說是自己想多了,請郎中大叔不要怪責。店老闆一直在衝著兩人使眼色,閔安回頭一看,知道前堂裡陡然安靜下來的原因,也躬身行了個禮,退到了後院,繼續清洗草藥去了。
第二天,閔安穿著一身利落的衣裝走進藥鋪,李培南已經坐在了唯一的折背椅裡。
閔安新換了一件秋香色罩衫,料子輕薄,遠遠瞧見,似乎是裹著一陣煙霧。雪顏膚色在煙霧上就極顯眼。李培南看他進門,眼前本是一亮,卻又發覺他不看自己,連秀氣的眉頭都要皺著,攢了一股厭煩意在上面,心裡委實冰涼,竟坐在椅中說不出話來。
偏生店老闆還在一旁躬身候著,殷勤詢問著,世子一連兩天蒞臨寒鋪,可是貴體抱恙?
李培南指著閔安:“叫他來看診。”並將右手腕擱在了扶手上,示意閔安過來號脈。
老闆猛使眼色,閔安無奈走過來,躬身對著李培南說:“小生不會看病,只是短工。”
李培南卻不聽他的:“我寢食難安,夜不能眠,一直在想著一個人,沒心思做任何事,該這樣醫治?”
閔安微微彎腰號著李培南的脈,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張嘴就說道:“茯苓、白朮、黨參各一錢,用甘草水煎服,藥到病除,公子您慢走。”他甩手開出師父跳大神所用的百當方子,從頭到尾也沒看李培南一眼。
李培南起身說道:“你來煎藥,送我府裡。”
閔安站在櫃檯前,背對著丟過來一句:“沒空。”
“藥鋪和我各算一份工錢。”
“沒空。”
李培南看了一眼一旁臉色訝異的老闆,老闆迎上一道威壓的眼光,一激靈就說道:“公子是我店裡的貴客,親自上門侍奉湯藥也是慣例,閔安你為何不去?”
“沒空。”
老闆打算吹鬍子瞪眼睛要教訓人,李培南把手一抬,制止了老闆的發作,淡淡回道:“那我來店裡,喝你開的湯藥。”說完他就轉身離去,也不待其他人做出反應。
第三天,李培南果然按時來到藥鋪,又坐在了唯一待客的折背椅裡。他今天穿了常服過來,腰間摘了配飾,衣色深沉,既顯出了身形又顯得氣勢冷清,沒了前兩天的矜貴意味。進店抓藥看病的人果然走動得熱絡一些,逐漸習慣了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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