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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一陣陣隱痛,悶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她強自穩住自己,一手死死摁在心口上,卻仍覺得那舊傷處幾乎就要炸裂開一般。她望著白弈,幾欲撥出,又發不出聲響。視線略有些模糊發暗,冥冥中,她似乎覺出了什麼,卻又好似什麼都是混沌。她又看見太后,那肅殺神情中透著血腥氣,刺得她渾身一顫。她恍惚以為,看見了將殺的刀戟。
皇帝沉沉地嘆息,伸出手去:“善博,你起來,不要跪著,慢慢說。”那語聲平緩而又安詳,便似極寒中一抹和風,終有些許回暖。
但白弈依舊不起來。他固執地跪伏,聲音低微的細弱不聞:“臣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多說無異強辯。何況……臣也實難啟齒。請聖上降罪,臣甘受責罰,絕無怨言。”
皇帝又嘆:“你有什麼儘管直言,朕不怪罪。”
白弈仍拒道:“臣不敢妄語。”
太后眉梢一挑,嗤道:“講啊!你們平日裡不是各個鬼神不怕麼?我到想聽聽,你還能講出什麼大逆不道的渾話來!”她忽然拍了一把面前小案,丹蔻小指微微翹起,震動中,好似染血的尖鉤。
白弈似肩頭輕顫。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正竭力鎮定心神,良久,緩聲沉道:“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但臣……臣兄妹三人之所以行此忤逆之舉,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因……”他停下來,靜了好久,似下了極大的決心,才咬牙道:“只因臣妹當日窺見那巫蠱人偶上透出的字跡,似乎……正是家大人生辰!”
他話到此處,墨鸞當下驚得撥出聲來,慌忙掩了口,卻是又驚又怕,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瞬間便潰落而下。這是她從前所不知道的,如今當場從白弈口中得知,一時令她手足無措。
白弈此時竟也淚流了滿面,又說了些什麼,墨鸞卻昏昏噩噩的一字也未聽進。
但他二人,一個無意,一個有心,眼淚卻是落在一處。
誰家施咒害人時,會將自己也搭進去的?不論這設下巫蠱之人是誰,總之,不是白氏。
皇帝呆呆坐靠榻上,竟已再說不出話來。太后則似十分震怒,卻又似眼底含笑,意味不明地緊盯著白弈打量。
宋啟玉震驚良久,醒回神來,只覺後襟都漬溼了,忍不住大聲道:“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膽,要將我聖朝天子、儲君、棟樑‘一網打盡’了。白兄,你說的那人偶現在何處?可有憑證?”
毫無疑問,這已是**裸的質疑。
沒有憑證。任話說得再如何動情圓滿,依然沒有憑證。
這是一場以性命為籌碼的賭博,偏偏死穴卻握在對方掌中。
太后依舊不語,唇角勾起的笑意卻一點點渲染開去。
白弈額角也早已細汗密佈,他抬起頭,目光寸寸遊移,終於,落在一直沉默無言的李宏身上。他便那樣靜靜的看著李宏,再沒有任何動作。
瞬間,李宏只覺心頭一震。白弈眸光並不尖銳,卻分外明亮,直直落在心間。那眼神分明在問他:你還在猶豫什麼?如今阿寶也就在你面前,此時此刻你再沒有軟肋予人,不趁此時機脫身,你還想被那老婦掌控到什麼時候?
後背掌心全是冷汗。那目光竟叫李宏不敢直視。他剎那心虛地轉開眼,卻正望見墨鸞。那少女也望著他,淚眼盈盈中全是哀哀的懇求;縮在她懷中的阿寶,也望著他,一雙大眼睛,依舊清澈透亮得不染纖塵。
殿上戚靜。內中幾人,似在等白弈如何為自己脫罪,又似在等李宏究竟會否開口。
李宏靜立其間,只覺十指冰涼。
不錯,這或許真是他的機會。他也絕不願在阿寶面前說謊,那樣阿寶定不能接受。然而,皇祖母畢竟是皇祖母。那終歸是他的阿婆。縱然一切的始末真相他都清清楚楚,又如何?白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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