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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間是他清涼的溫度，她的心跳再次脫軌，連愛笑的如扇睫毛都顫顫的跳著。

準是被他發覺她的輕抖，她遲鈍的發覺自己已被攬入懷，那微涼的體溫竟使她覺得炙熱。不知是不是近到無所遁形的地步，她瞧見那雙初見時淡如涼水的桃花眸流轉著冒芽滋長的情誼……

琉璃般的玻彩光芒使她的神志漸漸昏沉，突然間他的抽離令她無所適從。木愣地直觀著他的手指捂住胸口的衣襟，白麗的服被抓出幾處皺褶。他的唇喃出哼然聲，面無血色的臉頰皓齒咬緊，像是在壓抑某種至深至痛。

“他在痛……”吟聲自語間，他滿臉深沉的悲傷，滔浪的哀愁盪漾於晶瑩的眼底。語意不清的話似乎是向她求助，“他在哀傷……什麼？我永遠也弄不清……”

驀然，他本就孱弱的身軀昏厥過去。

倒地的聲音使小狐狸打了個激靈，她連忙跑過去檢視情況。忙亂的檢查他的鼻息和脈動，她呼吐一口氣。緊張的心情慢慢放下，死白的小手撫上他的額頭。她的眉不禁和他同樣輕擰著，都是困苦，都是不懂。

“你說的他是誰？”

夜涼如水，死寂的森以沉靜回答。黑暗仍然無法孕育光亮，皎潔的月低誦著憂傷輕輕蔓入眼界所到之處，景物盡是被鍍染上……

憂鬱的藍黑，詭古的藍黑。

20章、蛇妖衛青

陰森的林間，突然傳出一聲細碎的輕響。

迷思的眼冷了冷，她雙手的動作一變，黑眸的視角自動調轉到結界外。一抹黑影從遠處欺近，使小狐狸提起警戒之心。頸脖側移，她聆聽起外界的響聲。黑眸閃過一絲紅芒，這是夜間狩獵者瞄準獵物時的反光。

那黑影跌跌撞撞地在衝進小狐狸的警戒範圍前一刻，頹倒於地。月亮悲哀的眼光俯視著他，陰影漸漸被剝離。入目所及先是草綠色，那人面朝土地，有一頭俏麗的草綠色短髮，身著簡單的淡黃色布衣。那衣服雖沒有破損，但卻沾滿了血跡和灰塵，顯得那人風塵僕僕。

猶豫了會，小狐狸終是決定走出結界。她貓著腰小心的前行，古劍出鞘，用劍尖戳了戳那人半天。終於，那人不負眾望的動了動，只是輕微的蠕動卻讓人覺得他已頗為費力。

小狐狸漾起輕笑，調侃著精疲力盡的人影。“大哥，半夜爬在地上找錢，你不冷嗎？”

那人聞言先是又驚又喜，後是喜怒交織。他吃力的抬起頭，張開無法凝聚焦距的瞳孔。灰暗裡，只能隱約瞧見來人的五官。飛揚的濃墨色捲髮與樹影重疊，飄逸的灰色長衫以及隨意執握的古樸長劍……暗啞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傳出：“你……你是……誰、說我在找錢？看星、星星不行嗎？”

小狐狸愣了愣，隨即大笑出聲。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我姓暗夜，名墨焰……人送稱號小狐狸……喂，我說你見過有人趴地上看星星的麼？”

“你、在笑……”他氣若游絲，眼角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聽到她的爽朗笑聲。

“是啊，我是在笑。”唇邊漾著笑，似是連清朗的聲音也在笑。“生老病死本是世間苦難。沒聽過有句話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嗎？即便它日我魂歸黃泉，想必亦是無所謂的很。大哥，你就放寬心的走吧。做孤魂野鬼也好，投胎轉世也罷，費得著臨死前還嘴硬爭面子麼？”

她的笑聲極為瀟灑和豪邁，真似毫不在意般的。好像還有一點……搞不清實際狀況的瘋癲。

“我、我只是……”斷斷續續的喃聲揚起。

“呀？你怎麼還沒死，我剛還在想看在你挺有趣的份上，是不是該先替你挖個墳準備後事呢？”

“不、不用……”男聲有些顫抖。

“嗯嗯，你說得也有道理。萬一你是被仇人追殺，我再幫你挖墳墓不是自找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