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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之前看他們上山抓山雞和兔子就想來佔便宜,現在聞到他們做點心的味道又來了?
一旁給她打下手的裴景宸放下手中的盆子,抬手在她的頭上安撫的揉了揉就轉身出去開門。
「是景宸啊,新平老弟呢?」
他探頭朝院子裡仔細張望著,結果就發現他們的院子裡除了收拾的很乾淨,再就看不到什麼。
裴景宸指了指村邊的新院子:「崔叔和崔大哥晚上在那邊守夜。」
「守夜?那邊的院子不是還沒蓋起來嗎?怎麼還需要守夜啊?」
周天浩有些不解,總覺得崔家人就喜歡小題大做。
之前對他們怒目相向是這樣,現在去守著一個破院子也是這樣。
裴景宸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好半晌後才吐出一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些人就喜歡嘴上說著禮義廉恥,然後做著毫無廉恥的事情。」
他這話就不只是將周天浩罵了進去,還內涵了不是人。
周天浩臉有些燒得慌,但他不是來吵架的,而且跟一個小孩子爭論很沒意思,他轉身就大步朝著村頭走去。
崔悠已經將灶下的火抽了出來,邁著小短腿就跑了出來。
「裴哥哥,這個傢伙找我爹幹嘛?」
她探頭朝著過道上張望,然後想也不想的就想追上去,被裴景宸一把拉住。
「悠悠,你不用管他來找崔叔有什麼事,不管是什麼崔叔都不會吃虧的,你要相信他。」
崔悠撇嘴,她這個便宜爹就是太注意禮義廉恥,所以經常被這些不要臉的套路佔便宜。
「悠悠,崔叔很聰明的,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兩次摔倒。」
裴景宸關上院門就拉著崔悠的手往回走,「你不是還要做薄餅嗎?還有不少麵糊,再不抓緊時間天色就要徹底暗下來了。」
崔悠被他這樣一說就立即顧不上崔新平,她用不慣油燈,也用不慣蠟燭,所以天一黑就喜歡發呆,或是對著裴景宸的臉發呆。
他們還有一半的麵糊沒有做成餅皮,要是說不弄完被小氣的陳氏發現她太浪費,一定不會讓她再忙活下去。
新院子那邊崔新平身邊還有崔鶴翔呢,他們兩個一起應該就不會吃虧了。
崔新平正在給大兒子講書,流放前崔鶴翔一直在書院讀書。
他不想讓兒子將學業落下,就想到哪裡講哪裡。
周天浩到了的時候正好聽到他在講中庸,「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
他站在院外一陣恍惚,他有多少年沒聽過讀過這些了?
這個崔新平到了伊爾塔,居然還不忘給他的兒子講書,他莫不是忘了他們這樣的人家三代以內都不準再入仕嗎?
他站在院子外,腦中迴蕩的都是他此時口中說起的國有道、國無道。
曾經立志入仕的他們,又有哪一個沒有看過這些。
他嘆了口氣,還是出聲打斷了院內講書的崔新平。
「崔老弟。」
崔新平似是沒想到周天浩找來,他看了眼兒子,見兒子跟著站了起來就知道他這是不放心自己。
自己在孩子們心中到底是多沒用啊,他忍不住搖頭苦笑,還是由著兒子跟在自己身後出了院子。
崔鶴翔對周天浩沒有半點好感,當初在流放的要不是他們悠悠人好心好,不時的接濟他們,他們哪裡能這麼順順利利的抵達伊爾塔。
結果一到了伊爾塔這周家人就開始翻臉,還擺出一副我怕你們挾恩圖報的嘴臉,真是噁心透頂。
周天浩被崔鶴翔用不善的眼神盯著,心裡狼狽又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