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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阻止災厄的唯有您。」這無名的占卜師抬起頭, 眼眶被淚水佔滿,真情實意地道, 「請您離開繆梨女王。」
「我從未想過,由我手中誕育的生靈會使用我創造的魔法來質疑我。」徵月笑著搖頭, 「你住在虛無罅隙, 拋開功名利祿, 皓首窮經鑽研占卜魔法, 非常刻苦。跪倒在我跟前,不為殊榮為普羅大眾,非常偉大。」
他俯身, 在占卜師頭頂輕輕一撫, 彷彿做了簡易而慈悲的洗禮:「回去吧。」
「對於您來說,魔界眾生不過是渺小的螻蟻。」占卜師道,「螻蟻的生命何其脆弱,何其短暫,您不該把您珍貴的情感寄託在一個註定消逝的生命上。」
他悲憤地:「造物主造出了有情的魔種, 自己卻不必有情!您的情意對繆梨女王,對整個魔界來說都太危險,終有一日會釀成禍患。」
「回去吧。」徵月仍是道。
「主人!」占卜師抬起頭。
下一秒,他被徵月飛速伸來的手扼住了咽喉。
徵月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從地面高高舉起,看他漲紅了臉無法呼吸的模樣,臉色淡然,唯有金棕色的瞳孔中,瀰漫著沉鬱的瘴癘。
「我在這貧瘠的世界遊走多年,時間長久到已經記不清了。」徵月輕聲道,「別無所求,唯有一個繆梨,我不能放下。你所做的無稽占卜不會實現,我的耐心有限,只說這一次。」
他盯著占卜師的眼睛,看對方雙目翻白,顯出瀕死的灰意,才緩緩又道:「回到虛無罅隙去,再多說一句話,我真的會奪走你的性命。」
話畢,徵月將占卜師一甩,占卜師便如一塊破布,輕飄飄飛了出去。
繆梨跟沼地魔女做成了一筆好生意,喜滋滋回到王宮,雙手提著特意從街上買來的甜糕,每看見一個僕從就問:「看見徵月了嗎?或者斯淵?」
「沒看見。」僕從們笑著道。
他們笑繆梨可愛,誰都知道徵月斯淵就是同一個魔種,只不過是一副身軀裡的不同人格,獨獨繆梨把他們當作兩個魔種來看待。
繆梨在王宮轉了一圈,也沒見她的男朋友。
日頭都斜下去了,快到用晚餐的時間,他卻不見蹤影,還說好由他來做拿手好菜的,一轉頭就忘了諾言。
繆梨很快發現自己錯怪了徵月。
後廚早已溫著幾道新鮮菜餚,正是她愛吃的那幾道,全出自徵月之手。
「他做了菜就消失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廚師道。
德馥從繆梨背後閃出,幽幽道:「該不會跟以前一樣,一個不順心就玩消失吧?」
「他不會。」繆梨篤定地道,「他答應過我。」
她忽然閉上眼睛,不作聲地立了一會兒,再度睜眼,放下心來的樣子:「他就在王宮裡,只不過我沒找見。先吃飯吧。」
德馥狐疑地看著她,疑心她不過自我安慰。
繆梨卻成竹在胸,自顧自去了餐廳,把擺上餐桌的幾道佳餚一掃而光。
由於在外面跑了一下午,沼地魔女又小氣得很,連點心也不給擺一盤出來,繆梨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一口一塊小牛肉,把臉頰塞得鼓鼓。
德馥侍立一旁,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繆梨:「你憑什麼認為他在王宮裡?」
「他的氣息在,雖然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我就是感覺得到。」繆梨託著腮,「或許戀愛談久了,會產生奇妙的心靈感應也說不定。」
德馥撇撇嘴:「跟那種喜歡角色扮演的傢伙待久了會人格分裂才是真。」
繆梨吃了飯,批完最後一點兒公文,就回了房間。
房間暗暗的,沒有點蠟燭。
繆梨從指尖點起一朵小小的火花——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