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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背單詞的興頭過去,這會是越看那蝌蚪似的彎彎曲曲的字母,越覺得枯燥乏味,再提不起興致來。
人一懶散,身子也軟來下來,軟塌塌一坨伏在桌上,全然不見往日端莊淑雅的公主模樣,十指來回翻著單詞書,竟一個詞也看不進。
腦中來回徘徊著&ldo;博物院&rdo;三個字,方才只是隨口提起,這會兒竟想去看看。
去年秋天申蕁跟著老師同學去過一趟,那裡的建築倒不似學堂家中這般高樓林立,直聳雲天,方方整整一幢接著一幢,好似御膳房廚子切得豆腐塊似的。
那屋宇殿堂,建築風格,像極了她自由長大的大都城,一瞬間,好似又回到了元大都,她還是元朝的程懿公主孛兒只斤&iddot;寶塔失裡。
有些想家了呢~
申蕁記得上次去那裡花費了不少時辰,似乎路途有些遙遠,眼下隻身一人,她是萬萬不敢前去,況且她也不認得路,至於問路這門差事她亦是做不來的。
決定了不去,可申蕁仍舊懨懨的,有些煩悶,她想她的可汗,她的侍女,她的元大都了。
不知怎地腦子靈光一閃,申蕁突然想到了家附近的那個明故宮。
歷史書上記載,元後面為明,想來這就是滅了她元朝的奸臣賊子所建的都城。她經過那裡時曾不止一次遠遠一瞥,斷軀殘垣一片,隱約有當年富麗堂皇的風貌。
雖是仇敵所居殿堂,她原是不準備踏足一步的,但眼下似乎只有那處最合適,可以一解她的相思。
心底癢癢的,似乎有蟲子爬過,又或許有隻小手四處瘙撓,有些蠢蠢欲動,終是思家之念佔了上風。
直至蕭牆映入眼簾,望著眼前遺留的殘軀石基石墩,回憶一幕幕浮現,這一刻,申蕁彷彿從歷史長河中走來,親身經歷了數百年風雨飄搖,洗滌盡昔日的宏偉輝煌,一時悵然若失。
從著本能,申蕁走進了南邊那個名曰午朝門的園林花園,道路兩旁拔地筆直的綠植整齊排列,簇擁著石路,遠處空蕩蕩的草坪上,星星點點散落著建築構件殘垣,綠草如茵,堅石臥坐。
陽光透過葉子縫隙投射在申蕁身上,沿著巨大平整石板路,駐足在雕龍照壁前仔細端詳,不由伸手輕輕撫摸,王朝興替留下的永恆史詩,叫囂著世事無常,演繹著戰爭的殘酷無情。
周圍遊客眾多,三兩一群,孩童們嬉笑玩樂,奔跑放風箏,成人拿個黑匣子看來看去,申蕁見過那些東西,厚一點的叫照相機,薄的那種叫手機,輕輕一按按鈕,就出現一幅畫,逼真程度極高,簡直要把大元最有名的畫師都比下去了。
申蕁獨自一人踱步穿梭在人流中,顯得分外孤獨。
日頭越來越高,沐浴在陽光下,如同火烤肉彘,這裡的夏日不知比她大元熱過幾倍,怪不得百姓衣著如此暴露,女眷們穿個類似肚兜褻褲的衣服就出門,如此不成體統,果真竟是無奈之舉。
申蕁隨意擇一個小亭走進乘涼,卻發現這裡早立著位陌生男子,男子身長玉立,衣衫整齊,倒無任何不妥帖之處,申蕁呆呆怔了一瞬,立刻抬步準備離開,唯恐驚擾了男子觀賞風景。
誰料那男子突然轉過身來,目光直直撞進她的視線裡。
那視線看似溫潤如玉,卻泛著絲絲涼意,申蕁一陣心驚,彷彿看見了那皇座上坐著的帝王,幾乎下意識想低頭俯身行禮。
男子忽然抬步,從申蕁身前繞過,走出涼亭。
申蕁一直低著頭,若有似無的感受著男子探過來的目光,男子從她前走過時,她正巧可以看見男子脖子上掛著的黑匣子,那是照相機。
接下來幾天,申蕁每日便是吃飯,學習,睡覺,如此沉悶而又無聊的過活著,她有些懷念昔日刺繡女紅,撫琴舞袖,煮茶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