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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大家都把注意力投到地圖上。
我們從石包城翻過鷹嘴山透過水峽口,沿著榆林河,到達了安西縣境萬佛峽的蘑菇臺。
四十多天的艱險歷程,終於走出了祁連山!
萬佛峽是前山地帶峽谷中的一片石窟。從地圖上看,這裡離安西城大約有一百五十華裡,是沙漠中的一片綠洲,僅次於敦煌莫高窟。
諾爾布藏木把我和張幹事帶往一所古廟,他向我介紹說,這裡的住持是郭元亨道長,是個忠厚長者。他還有兩個徒弟,三個人種有百畝廟田,過往香客和進山商旅也常在廟中休息,收入豐厚,他可以幫助紅軍解決許多困難。
因為紅軍是無神論者,土地革命時期,打土豪分田地的同時也打菩薩,郭道人能否幫助紅軍,我不抱很大希望。
部隊已經陸續到達榆林窟的山峽之中,先至者在原地休息。
此時廟門緊閉。廟門兩旁的一排粗大的白楊樹的赤裸的枝椏,在中午的陽光下輕輕搖曳。我讓張幹事去敲廟門。
他非常耐心地敲了好久,不見廟門開啟。我們等待了大約兩分鐘,還不見動靜。又輕輕地敲了幾下,仍無動靜。但我們斷定廟裡有人。
我像火線喊話一樣,提高了嗓門,聲調卻是溫和地坦誠地叫道:
&ldo;師傅!你們不要怕,我們是太平世界來的工農紅軍,是窮人的隊伍……&rdo;
接著我列數了紅軍的紀律之後,讓諾爾布藏木出來作證。
諾爾布藏木說了我們是天下少見的義軍,說了我們在考克賽的種種好處,而後又說:出家人以行善為本,義軍有了難處,理應盡力相助等等。
廟裡仍然寂靜無聲。
&ldo;沒有法子。&rdo;諾爾布藏木搖搖頭。
&ldo;怎麼辦?&rdo;張幹事問我。
&ldo;我們只有等待……&rdo;我深深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ldo;向回走吧!&rdo;
我們轉回身去,非常懊喪,不知道怎樣才能說服這些出家之人。我記起在梨園口撤往深山時,路過一個很大的寺院叫康隆寺,它把我們關在廟外,忍受饑寒。我也理解,那是佛教清淨之地,怎麼能讓滿身血跡手持刀槍的軍隊進入?
這裡也不例外。只是在石包城購到的糧鹽實在有限,幾天就會吃光,如果沒有充足的儲備,怎麼能橫渡千里荒沙?
籌糧籌款,本不歸我負責,打通地方關係,卻是我們地方工作科的本分。
&ldo;官長,請留步。&rdo;
隨著聲音,從白楊樹後,走出一個面貌清癯,目光矍鑠,腳穿灰色棉布長靴,身穿灰色道袍的道人來。谷風拂動他的寬大的袍袖和黑色的長髯,再加他的悠然出現,確給人一種飄飄欲仙之感。我立即猜出他是誰了,急忙迎上去拱手致歉說:
&ldo;法師定是郭道長了!&rdo;
道人也拱手還禮:&ldo;貧道便是郭元亨,不知官長駕到,有失遠迎,萬望恕罪!&rdo;
&ldo;剛才不知道長在外,屢次叩門,實在打擾!&rdo;
&ldo;廟中還有徒弟二人,想是他們懼怕軍人,不敢開門!&rdo;
我又要把我軍宗旨、紀律向他述說,他搖手製止了。
&ldo;剛才幾位向門內的解說我已全部聽到,山門不開,你們並不強人,已經證明是仁義之師。&rdo;
&ldo;如今來自太平世界的工農紅軍,正在難中,&rdo;諾爾布藏木在旁幫我說話,&ldo;萬望道長多多幫助!&rdo;
&ldo;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