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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亮什麼來頭?」串子邊走邊問。
「章立文搞來的,」宋宇說,「八成要賣礦上去,被我看見了,他怕我跟侯爺告狀,就踢給我,說是我找的。」
串子問,「他呆兮兮的,不會惹事吧?」
宋宇卻道,「他不呆,腦子不比你差。」
暮色昏黑,山林中霧氣漸濃。
收工回山的時候,蘇朝暉坐在了車窗邊。雖然窗戶還貼著報紙,但有一腳是破損的,他透著破損的一角看了幾天,摸清了上山下山的大概路線。
有時他會去觀察身邊的人,他一直在找那晚拐走自己的黑衣人。雖然沒見過黑衣人的臉,但那個燒焦般嘶啞的聲音,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來到這裡快一個月了,卻好像過去了幾年。人在陌生焦慮的環境下,會忘記時間的流逝,而在日復一日重複機械的生活中,卻能感到時光飛逝。
「他媽的怎麼搞的!!!」
一聲巨響,正在數錢的老蛇拍案而起,「怎麼搞的?交上來的錢一天比一天少?都不想幹了?不想幹就滾。」
這一聲吼震得蘇朝暉手足無措。在排隊交錢的時候,他會走神,在生死攸關的高壓下,只有交錢的這一刻是放鬆的。
「老總,貓子多,我們沒空下手。」異域漢子巴吐爾站到蘇朝暉身前,用蹩腳的漢話解釋。
沒想到他一開口,眾人也隨之附和,「真多了。」「我差點被逮起來。」「不會是誰被盯上了吧。」
蘇朝暉很快推斷出貓子是執法人員的意思,他退到一旁,故意問寶玉,「我們不會被盯上吧?要是查出來誰被盯上,會怎麼樣啊?」
寶玉說,「他們怕有人給便衣當鴿子。以前這裡查出來一個有嫌疑的,當晚就給丟山裡埋了。」
蘇朝暉心裡咯噔一下,這些三無人員,確實是死了也沒人知道。全國每年有數十萬的失蹤人口,大部分沒有定論。
「明天分批出工。」老蛇宣佈,「點到名的明天出,沒點到的留在樓裡,想吃飯自己花錢買。侯爺週末就回來了,具體要求等他安排。」
沒點到蘇朝暉,他飢腸轆轆地去領飯,剛出門就被老蛇一把拽住。
「你最近在哪工作?」他捏著蘇朝暉瘦骨嶙峋的胳膊問。
蘇朝暉被他捏得生疼,面對這明知故問,只好艱難做答,「我一直在橋洞附近。」
「不會是你被盯上了吧?」老蛇打量著蘇朝暉,眼裡射出強烈的疑慮。
蘇朝暉強迫自己去直視這毒蛇吐信般的眼神,「我,我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啊。」
老蛇盯著蘇朝暉,他人如其名,眼睛像蛇一樣刻毒冰冷。他盯了半晌,鬆開蘇朝暉走到門外,對著幾個抽菸打牌的大漢耳語了幾句,蘇朝暉原本還餓,此時也沒了胃口。
第09章 :晨昏
一輛滿載乘客的公交車出站,興旺跳下車,嘴裡叼著根剛炸好的金黃油條,他趿著拖鞋穿過十字路口。那人字拖比他的腳大了個碼,跑得有些費力,但他一步不停,闖過紅綠燈,逆著人群,眨眼就跑沒了影。
天橋下,宋宇像個蘑菇一樣蹲著,眼睛時不時望著路口,尋找那個膚色黝黑,走路大搖大擺的黃毛少年。
他與興旺約好這個點見面,早上不到 8 點就收了攤換到天橋底下來,和幾個賣早點,賣鞋墊的一起邊擺邊等。
早上買書的少,宋宇等得無聊,也沒胃口,乾脆自己拿了本書解悶。書名是金剛經,佛家典籍。他進貨都是按斤稱,拿到什麼全憑運氣,有時盜版的錯別字太多,會被買家要求退貨。但他大部分時候都不退,代價無非是損失一個客戶。
這本金剛經品相較好,還是豎版的,宋宇從頭翻到尾,只能認得字,放在一起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