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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氣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一盞茶功夫,下人們便聽到裡邊喊人了。一個聽話的小廝進去不大一會兒後就嘛流的跑了出去。再過一會兒,那年前捱了吳通判訓斥的倒黴侄子吳有直便氣喘吁吁的跑了進去。下邊的人又開始猜測了,大概老爺又和這倒黴侄子商議什麼事了,不知道是誰家那麼倒黴,這新年一開始便被自家老爺給惦記上了,只能替那家暗念幾句阿彌陀佛了。
&ldo;老人家,能否把您手裡的東西借給我用一下,小生也是會拉那麼幾下的,想試試如何?&rdo;
此時的陳政正和那唱戲的班子裡一個拉二胡的老生說著話。前世的時候他在學習的同時也學了些音樂方面的知識,對於樂器的演奏也是通曉一些的。小時候他的父母讓他學了鋼琴、小提琴,但那更多的是逼迫式的。後來到了那美國,閒暇的時候跟鄰居中一個臺灣來的老頭學起了這二胡,起先純粹是為瞭解悶,後來跟那老者混長了,便和那老者一般自然而然的有了思鄉的念頭,這二胡拉起來很有一種讓人想落淚的感覺。畢竟大家都是在異國他鄉,華人在美國這個國家,總體上還是受排斥的,這樣的感覺在每一個旅美華人身上都能感覺的出來。兩個人成了忘年交,拉二胡變成了兩人交流的方式。
那戲班子裡的老生已經拉了一天了,也是有些乏了,看看這面前的半大小子,便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再聽聽這說話,很是客氣,便順手笑著把那二胡遞了過去,但並未說什麼。
此時正趕上那臺上的戲子演完收場,大傢伙都要歇息一下的,陳政拿過來並不耽擱事。那老生大概也是尋思這富家的少爺就是圖個新鮮,拉兩下沒意思便會還回來。
陳政接過這二胡,擺好架勢,旁邊的陳祥還有阿良他們都愣愣的瞅著他,彷彿不認識他一般,他們可從來沒看過自家少爺玩過這東西。
前世拉的最多的便是那瞎子阿炳所作的《二泉映月》,但他沒有那教他拉的老者那麼多的經歷,所以他自認為拉的不如那老者好。但不管怎麼說,這一首是最熟的,便想都不想的拉起來。
起先周圍的人都還沒注意,臺下吵鬧的吵鬧,議論的議論,臺上該歇息的歇息,喝水的喝水。但這曲子一拉起來,漸漸的大家就都沒了聲,越聽越覺得不是味。一些窮苦人家出身的聽了後彷彿自己曾經的痛苦經歷都一一再現了似的;那些城裡面出來玩的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什麼的都是有些樂感的,聽了這樣的曲子便覺得不對勁了,這大過年的怎麼弄出這樣的聲調來,漸漸的那戲班子的老闆也聽了出來,趕忙尋這齣處,見是一個半大小子在那裡拉,便過來吆喝:&ldo;哎,我說,這是誰啊,好好的大過年的,這拉的是什麼曲子,怎麼像誰家死了人似的,趕緊停了吧,咱們還得做生意那。&rdo;
陳政倒沒有攪局的意思,只是一時興起,順手就挑了一個熟悉的曲子拉起來。現在聽到了呵斥,也知道不對勁,便馬上換了一個曲子,也是他曾經拉過的一首,名字他記不住了,他只記得那開頭的唱詞是&ldo;雪霽天晴朗,臘梅處處香。&rdo;這樣的曲子倒是適合現下的場合了。於是很快,現場一片喝彩,這倒是看得旁邊的夥伴們以及那過來叫停的老闆一陣發愣。
崇禎十一年的新年便在陳政的一首二胡獨奏中過去了。
第三十章 《天工開物》
正月十五一過,那錢先生便從他家裡回來了。因為陳政辦的那學堂也開始上課了,此時陳政還沒打算搞什麼寒暑假的。
不過讓陳政感到意外的是那錢先生居然不是自己回來的,竟又帶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和那錢世強年紀彷彿,容貌卻不是那般清秀,到有幾分北方人的粗悍。
&ldo;阿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鄉,姓沈名青,表字懷山。懷山,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