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2 頁)
魏蘊看了眼魏玠的臉色,蹭地起身,咬牙切齒地斥了一聲:「薛鸝,你病糊塗了,胡言亂語什麼?」
第21章
魏府裡有規矩,到了人定不可喧譁吵鬧,若非有要事亦不可四處走動,犯了禁便要受罰。因此夜裡薛鸝雖燒得厲害,銀燈一時間也不好去為她找醫師,姚靈慧更是不曾放在心上,直到次日清早她身上仍是燙得嚇人,銀燈才急急忙忙去找人,正巧遇上了前來探望薛鸝的魏蘊。
得知薛鸝發了熱病,魏蘊心中更為愧疚,便想著去幫她尋人,卻不想半路上遇見了魏玠,他身側還跟著府中最好的醫師,往日裡只替魏氏的夫人與子孫醫治。
魏蘊立刻向魏玠說明緣由,好將人借走替薛鸝看病,待他應下後,魏蘊偷偷觀察他的表情,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並未因為薛鸝而生出些許不同,他甚至不曾為她而皺一皺眉。
魏玠對薛鸝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這理應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她的堂兄是舉世無雙的君子,薛鸝的出身又怎麼配得上他呢?可想到往日她因此事對薛鸝冷嘲熱諷,她都默默承受,非但不怨她,還總笑盈盈地喚她表姐,也許是她自己心胸狹隘,更何況……更何況,薛鸝的確生得美艷,那一襲紅裙,便是她見了也時時刻刻難以忘懷。
魏蘊的腳步忽然停住,猶豫片刻後,她奔上前喚住魏玠。
「堂兄留步,我……我還有一事相求。」
如此想來,薛鸝似乎也沒有那麼差,甚至也有幾分可憐,若是她不再傾心堂兄就好了,她日後必會待她如親姐妹一般……
薛鸝的臥房還算寬敞,佈置上也簡單素雅,床榻放置在鏤破圖風之後。薛鸝落水回府,魏植與二夫人先後來過一次,如今她醒了,連往日鮮少到二房的魏玠都來了桃綺院,姚靈慧驚愕到不知如何是好,在薛鸝的臥房中坐了片刻,魏禮竟也循聲跟了過來,她越發坐不住了,尋了藉口便要離開,將薛鸝丟給了屋裡的人。
薛鸝身子一向健朗,鮮少生過什麼病,銀燈也有些手足無措,醫師如何說她便緊張地聽著,一個字也不敢落下。
魏禮向魏蘊問起當日發生的事,魏玠則沉默地聽著醫師的話。
直到薛鸝突然的一聲怒罵,室內的窸窣聲響歸於平靜,所有人都停住動作愣愣地朝著薛鸝的方向看去。
從魏玠的方向,正好能看到被褥被拱起一個小丘似的輪廓,從中漏出幾縷凌亂的黑髮。
薛鸝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話,只覺得身子疲累到不想動彈,嗓子乾澀發疼,連吐息都變得滾燙。就好像做夢似的混亂,周圍都是嘈雜的人聲。她一時間還當是回到了夢裡的場景,她病得渾渾噩噩,薛氏的族人搶佔家產與阿孃起了爭執,在她的臥房外吵個不停,最後還要怒罵著要將她從床榻上拖下去趕出門。
薛鸝用被子矇住頭,既煩躁又委屈地哼唧了幾聲:「阿孃!阿孃……」
銀燈慌忙上前去安撫,小聲道:「娘子,夫人不在……大公子他們還在屋裡呢。」
醫師輕咳一聲,說道:「女郎並無大礙,煎好藥記得要早晚一次,若是遲遲不退熱,可用濕帕子替女郎擦身。」
察覺到氣氛不對,醫師知趣地告退了,留下幾人靜對無言。
魏蘊瞥了魏禮一眼,不悅道:「你來做什麼?」
「表妹為救你落水,兄長尚且能來,為何我不能?」魏禮睨了她一眼,繼續道:「怎得,往日你百般不喜鸝娘,如今她為救你落水,可是心中有愧?」
魏蘊答得坦蕩,沒好氣道:「是又如何,與你何干。」
好一會兒了,被褥中傳來幾道模糊不清的聲音,宛如半夢半醒間的囈語,雖說並不清晰,魏玠卻還是從中聽出了不小的怨氣,想來嘀嘀咕咕說的也不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