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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無語，而後斂住笑意，探問道：&ldo;漢語說得這麼好，還能記住詩句，跟誰學的？&rdo;

&ldo;……不忽木教的。&rdo;我搪塞道，剛才一時不慎，漢語都從嘴裡溜了出來。只能繼續拿不忽木做掩飾了。

&ldo;想不到你能在這上用心，卻也難得。&rdo;安童輕輕嘆道，&ldo;我先前竟是不知。&rdo;

&ldo;到時你跟著真金一起讀書，我也想來聽聽呢。漢人的歷史掌故，倒也有趣。三國兩晉南北朝什麼的，亂鬨鬨，打來打去，夠熱鬧的。漢人雖看著文弱，打過的仗卻也不比蒙古人少呀！&rdo;

&ldo;不可小覷漢人，他們自有長處。當初耶律相公輔佐成吉思汗，用的就是漢人這一套。我曾祖父木華黎治理中原，也向他們學了不少。說來漢家典章制度，還真是博大精深！&rdo;

我不禁一哂：喲，好一副老成的口氣！

我笑道：&ldo;哥哥，那你需得好好學！看你這胸懷氣度，將來怕也是要封侯拜相！&rdo;

聽出我在打趣他，安童面色一紅，輕聲斥道：&ldo;胡說什麼呢？&rdo;雖是這麼說，眉眼間卻漾開一線淡薄的笑意，眼神澄明純澈，透著少年人特有的英氣。

看著他的臉，我認真地糾正道：&ldo;我可沒開玩笑。&rdo;

他避過我的眼神，只是端起奶茶，輕輕敷衍了一句：&ldo;快喝罷，奶茶快涼了！&rdo;

第27章 北返

看了看外面天氣，雪卻越下越大，紛紛揚揚，剛才的雪片像是都攢成雪球了，還颳起了大風，風勢勁猛，吹得外面呼呼作響。

安童起身要告辭，被我攔下了：&ldo;待雪小些再走，風這麼大，你若再著了寒，可就不好了。&rdo;

他皺皺眉：&ldo;路又不遠，卻也不礙的。我在這裡，你又不得休息……&rdo;

我命奴婢們收拾好茶碗，自己往氈榻上一躺，舒展身體，仰面看著房頂，笑道：&ldo;我就這麼躺著眯會兒，書案上還有真金哥哥送來的書，你隨便翻看。筆墨紙硯都有，可以寫兩筆消遣消遣。&rdo;

&ldo;也好。&rdo;安童不再推辭，走至我的書案處撩袍坐下，撿起一本書，安安靜靜地翻看起來。

他在那裡，自有婢女端茶侍候，我也不用多囑咐。只是閉了眼，安靜地躺著。

身體雖還帶著病，但剛才出去一活動，卻也舒暢不少，剛才跟安童說了會兒話，注意力一分散，也不覺得太難受了。如今躺著休息，身邊還有人陪著，卻也很心安。

待我再醒來時，安童卻已走了，瞧瞧外面，雪已經停了，我這才放心。起身喝了口茶水，伸展四肢，來至書案邊，想看看安童到底看了哪本書。奈何他把書本擺的整齊，完全不留痕跡。眼睛一掃桌案，上面還留著一份墨寶，皮紙上的墨跡還沒幹透，估計是安童留下的。

我移開鎮尺，拿起那張皮紙細細打量一番。嗯，一副漂亮的行楷，間架嚴謹，卻不妨礙筆意活潑，較之真金端嚴厚重的楷體，這副字跡顯然更放得開，只是筆鋒稍顯銳利，也難怪，畢竟是十二歲的男孩嘛，再收斂，也多少帶點了銳氣。

細看看他寫的內容，卻是一首詞，他沒寫作者，我也不知是誰填的了，只有兩句頗覺熟悉：&ldo;……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裡俱澄澈……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rdo;

我低頭反覆唸了兩遍，越發覺得熟悉親切，卻就是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