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頁(第1/2 頁)
&ldo;好!&rdo;一言既罷,不待耶律某回應,忽必烈已拊掌稱讚,&ldo;先生不拘於俗見,乃真正的曠達君子。既投身我朝,便無需顧慮,一心用事便可。但有人阻撓非議,朕為卿除之!&rdo;
皇帝如此推心置腹,趙孟頫還能說什麼,當即下拜,待起身時,已雙目含淚。耶律某見了,愈發憤然,也不顧皇帝臉色,衝撞道:&ldo;孟頫乃故宋宗室子,不宜使近左右。陛下當以國事為重,豈能以一人喜好任性為之?&rdo;
他言辭凜凜,不畏天威,頗有幾分慷慨的味道。他幾番刁難,皇帝終於忍無可忍,當即勃然作色:&ldo;爾等豎子,何知朕心?朕今後必用孟頫!傳朕旨意,御史中丞耶律某立即出御史臺,毋過今日(3)!&rdo;
&ldo;陛下!陛下!&rdo;耶律某這才慌了,顧不得辯解,只是一個勁兒的請罪。經此一事,皇帝的態度是明明白白,朝臣全都袖手旁觀,無一人上前說情。唯有趙孟頫猶豫再三,才上前勸阻,皇帝卻怫然不顧:
&ldo;來人!將耶律某逐出去!&rdo;
待那個礙眼的面孔自眼前消失,皇帝才暢快地出了口氣。他望著眾臣,毅然開口:&ldo;自今日起,但有人敢阻撓朕意,為難孟頫,與其同罪!&rdo;
第241章 窮途
葉李、趙孟頫等人第一次面聖,便博得了皇帝好感。皇帝對南人信任的姿態,也絕非做做樣子。很快,他以葉李為顧問,要求其五日一次入宮議事;而對於趙孟頫,本欲授以吏部侍郎,奈何朝官非議孟頫年少,不得不改授兵部郎中。
二月初,皇帝駕幸柳林,百官隨行,葉、趙二人便在其列。但凡議事,皇帝都令二人與聞,這般親暱態度,便是對蒙古勛舊,也是少有。
真金去世至今,已有一年的時光。我卻覺得一切宛如昨日,每每想到,心中便悲傷難抑。忽必烈的心裡又何嘗能夠平靜?國事縈繞心頭,連清靜地獨享這份悲哀,於他都是奢望。
去歲,皇子脫歡徵安南失利,皇帝一直耿耿於懷,圖謀再戰。可因太子突然病逝,為朝局考慮,他再心有不甘,也不能輕舉妄動。真金之死不難傳到西道諸王耳中,海都窺伺漠北多年,又豈能安分?皇帝命長孫甘麻剌協助那木罕同鎮漠北,便是這個用意。而他,也絕不能再一次失去那木罕了。
而東道諸王,因爭奪遼東之地,與元廷的矛盾由來已久。此番太子新喪,諸王都瞧著眼裡。很快有人為皇帝遞來密報:東道諸王乃顏圖謀叛逆。因其還未動作,皇帝謹慎考慮,特命伯顏去往乃顏處探聽虛實。
反觀朝中,自盧世榮伏誅,答吉古阿散鉤考生亂,乃至累及太子,朝局未有一日平穩,漢臣苦苦期盼的局面也未曾到來。鈔法虛弊仍未好轉;年後京師又遭逢饑荒,朝廷賑濟之後,國庫更是空虛;眼下戰事又顯端倪,皇帝不得不提前籌備……百般亂事,交雜心頭,理財無能的平章政事麥術丁,並不能為君上排憂解難。皇帝欲更換理財大臣,已是再明顯不過的事了。
……
今日飛放,皇帝並無太大興致,讓宿衛們盡興放鷹捕鵝,自己轉身回了營帳。不多時,一眾宰執要員也被召進了帳內。
我進來時,果不其然看見了桑哥。也不知何時起,他逐漸走入權力中樞,初而隱秘,後而張揚。雖無宰相之名,卻比當今宰相更受皇帝倚重‐‐畢竟連新任宰執名單,皇帝都授權他具擬。
帳內諸人,除了丞相安童,平章麥術丁等省臣,還有葉李、趙孟頫。兩人悄然立於眾人之後,斂容低首,行止拘謹。
忽必烈沉默著,目光環視一圈,待落到一處,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