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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惡雖除,餘孽不止。乃顏死後,仍有宗王流竄於大興安嶺兩側,騷擾不止。在皇帝的授意下,鐵穆耳追隨玉昔帖木兒東徵西討,待叛亂徹底平定,已是幾年後的事了。
是年九月,皇帝班師返回上都;十月,御駕至大都,平章政事桑哥率百官出城郊迎,恭候皇帝凱旋。
第247章 申斥
皇帝抵達大都後,稍事休整,第二日便召集百官,升殿議事。念我傷病未愈,他本不欲我出席,奈何我執意堅持。皇帝只好同意,特地賜座,令我坐於皇后下首。
皇帝離朝的幾月裡,桑哥以平章之職獨掌大權,總領庶務,朝事卻也平穩無虞。皇帝自是滿意,雖口頭未提,眼裡的嘉賞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今日議事,首要議題便是如何處理乃顏之亂的餘續。乃顏其人,已被皇帝毫不客氣地處死。其作亂餘黨,其土其民,如何處置,更是不容忽視的問題,甚至關係到皇帝日後對待宗藩的態度。
當年阿里不哥同忽必烈爭奪權位,一戰就是多年。忽必烈擊敗弟弟後,並未處死,而是寬仁為懷。就連擾亂邊境多年的海都,忽必烈雖深以為恨,也從未說過要處死他的話語。皇帝對待宗室的寬容,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向來厚遇諸王,大行歲賜,所圖不過是宗室對其權威的認可。縱然他頻頻示好,仍有宗王心懷不滿,或以皇帝行漢法棄舊俗為由起事生亂,意圖自立,或借太子病逝之際乘虛反叛。皇帝終於悟到:一味懷柔無濟於事,必要時刻必須亮出鐵腕。此次乃顏叛亂,豈非整頓宗藩的良機?
桑哥將皇帝的心事看得明明白白,待上頭丟擲這個問題,便進言道:&ldo;東道諸王封地臨近京畿,其安穩與否,關係重大。而今叛王既已伏法,宜瓜分其民,肢解其地,以防餘黨聚集生亂。不如收其部眾,徙至江南,斷其聯絡;再者,擇選一二西北部群遷至乃顏故地,分塊屯駐,立宣慰司管轄,以作監視。如此,東道諸王兀魯思勢力自消,無從與朝廷抗衡也……&rdo;
桑哥顯然深思熟慮,此言一出,即得皇帝贊同,也不知是他的本意,還是皇帝託他代言。總之,在眾人眼裡,皇帝的態度明確無誤。至於隨同作亂的黨徒如何處理,皇帝也已想好:&ldo;此次從叛諸王,務必一一鞫問,審訊事宜,便由卿總理。&rdo;
這句話卻是對安童說的,安童稍感意外,卻也不作多想,當即領命。此事告一段落,皇帝再度望向桑哥時,話頭已轉到另一事上來:
&ldo;四月,朝廷更定至元鈔,今已行之六月有餘。朕聞有司上報,新鈔暢行無阻,鈔本無失,所用者法,所貴者信。鈔法之弊得以緩解,全賴平章一力推行之功……至於朕此番親徵,糧餉充足,若非卿理財得法,怎保後方無虞?如此功勞,朕竟不知如何嘉賞……&rdo;
皇帝言罷,眾臣一時默然:皇帝這般表態,便是要給桑哥進封了。可他已位至平章,其上便是丞相,卻要如何加封?果真授以丞相,又置安童於何地?此前立尚書省,將中書六部劃為尚書六部,地方行中書省改為行尚書省,中書省職權幾乎被剝奪殆盡。若桑哥再度進封,朝中當真沒有安童的立足之地了。
安童垂目而立,面無波瀾。群臣觀望首相的臉色,一時都不便出言。皇帝見眾人無動於衷,便自顧自開口:&ldo;以丞相領尚書省,漢唐有此制否?&rdo;
皇帝的心意昭然若揭,只等有人附會便可成事。桑哥聞言微微一笑,坦蕩地迎受種種非議的目光。他只要得到皇帝一人親寵,朝臣縱有再多不滿,又能奈何?
見眾臣還未回應,忽必烈面色微恙,不滿地睨視尚書省諸臣。在皇帝的逼視下,幾位宰執無可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