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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隨父親在軍營長大,直到六歲以前對女人一詞都並無概念,與父親回京述職,看到那些矯揉造作的帝京小姐,甚至還覺得噁心煩躁,以至於對女人的看法都有些扭曲。
直到遇到蘇姨,蘇姨的一舉一動,都如此流暢而自然,氣質自發散出,令人心儀,讓人真正感覺到了女性的天然美。如蘭優雅,如菊淡薄,如梅高潔,如竹堅韌。溫婉、賢淑、蕙質蘭心、聰慧過人、體貼知意……一切可用來形容女子美好品質的詞用在蘇姨身上都毫不誇張,反而會讓人覺得遠遠不夠,詞不達意。
蘇姨就是一本書,帶著優美的書香氣息,內蘊深厚,氣質自華,令人深深著迷。
莫說書生氣的寧有意,便是當年軍中許多士兵將領,也都紛紛將蘇姨奉若女神,莫敢褻瀆!不過在蘇姨自求納為父親之妾後,眾人都紛紛收了心,以主母之禮相待。也只有聰穎過人的寧有意看出了其中端倪,依舊不休不停,於無聲處慢慢將愛意滲透。
“走了也好……”寧有意目光悠遠,望向漆黑天幕,似穿過時光,回溯到曾經初見。
那一年細雨杏花,他遊歷歸來,途徑寶華寺,便在寶華寺住下,與忘塵大師論法。那一日山色空濛,他遠遠望見一女子撐傘自濛濛細雨中走來,淫雨霏霏,模糊了她的容顏,卻遮掩不住她的氣質。
細雨點點滴滴打在青色瓦簷之上,卻更似打在他的心頭。
她似從書卷中走來,帶著濃郁墨香,又似從佛境中走出,不染塵埃,不念紅塵,一下子就走進了他的心上。
心動,也不過剎那。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黃色矮牆之後,他才恍然回神過來,生平不近女色自視甚高的自己,竟然痴了。
清高如他,自然不曾料到,這便是他的劫數。
那些日子上寶華寺禮佛的人頗多,他也未曾向方丈詢問,只想著有緣再見。何況以他寧五公子的身份,帝京多少閨中小姐,性情如何,於他而言,要找一個人也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
誰曾想,最後探查,竟是一無所獲。
不強求,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只是不曾想,入秋後他被舉薦至平阮兒帳下,竟然再次在威遠侯府遇到了她!而她,亦已為人婦,梳著婦人的髮髻,替不在府中的平阮兒接待他。
再見,如重生。
原來一切,不過是夢一場。
她竟然是已逝威遠侯平懷祖的妾!
若是不曾再見,他或許終會淡忘,可便是這麼一眼,他卻再也放不下。
是劫,還是緣?
後來他開始與蘇珉、平阮兒熟稔,因才華而得平阮兒看重,併成功融入二人圈子,心上留意,這才漸漸得知有關她的事情。
原來為妾不過是犧牲,不過是為了孤苦無依的平阮兒而已。他心中歡喜,終是鼓起勇氣,向平阮兒與蘇珉坦白,並懇求二人相助。這才得知,平阮兒手中竟然有一份和離書,只要蘇晚願意,她隨時可以離開侯府。所以一切,不過是事在人為,就看自己能否誠心感動她。
卻不料,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他苦笑,走了也罷,便帶走他六年綺夢情思,讓他不復求不得之苦。如此,便能不思不念,不必輾轉反側,不受煎熬苦楚。
“喂,寧有意,你沒事吧?”平阮兒擔憂問道。對於寧有意突如其來的一句“走了也好”,她真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被打擊得魔怔了?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寧有意僵硬地笑笑,畢竟六年追求,一朝成空,又如何當真無事?所謂看開,亦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走吧,繼續巡城,或許,這是咱們最後一次看到沁陽縣城了。”
“也是。”對於寧有意轉移話題,平阮兒自然樂得接受。如今,比起城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