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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說著他順手給了賈正經五百塊當&ldo;中介費&rdo;。

賈正經兩眼發亮。

袁家二嬸遲疑地說：&ldo;你們是去市裡坐火車嗎？&rdo;

眼鏡男點頭。

一南一北的，開車不方便，坐飛機手續更麻煩，只能選火車。

袁家二嬸說：&ldo;那我也去，我去市裡查。&rdo;鎮子很小，什麼事都能傳個遍，她要是領著袁寧去查卡里的錢，用不了多久全鎮的人都會知道‐‐到時袁寧二伯和大伯肯定會找她要錢。

眼鏡男再次推了推眼鏡。還懂得財不露白的道理，倒是有些見識。看來這孩子是像他這嬸嬸。眼鏡男說：&ldo;那就一起。&rdo;

袁家二嬸鬆了口氣。

賈正經不用擔心，他做這門生意，最要緊的就是嘴嚴，送到誰家，收了多少錢，賈正經絕不會透露。畢竟他還要繼續吃這口飯，要是露給別人了，以後就沒人找他了。

收了錢，賈正經不再跟著他們。袁家二嬸跟著到了市區，帶袁寧去辦卡的銀行查餘額。眼鏡男只當她要&ldo;一手交錢一手交貨&rdo;，沒有跟著進去，候在外頭等他們出來。

聽銀行櫃員說卡里有兩萬，袁家二嬸心中一痛，知道這樁&ldo;交易&rdo;已經算是完成了。

見眼鏡男沒看過來，袁家二嬸把袁寧拉到一邊，蹲下身叮囑袁寧：&ldo;卡你收好，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嬸嬸知道你是最聰明的，從來不會亂花錢，以後要是‐‐要是有什麼事，你就拿來應急。&rdo;

袁寧聽著袁家二嬸殷殷囑託，捏緊了袁家二嬸塞回自己口袋裡的銀行卡。

他腦袋裡亂糟糟的，想把卡留給二嬸，卻又知道二嬸絕對不會用裡面的錢，一時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畢竟只有六歲。

袁寧最終還是默默把卡收了起來。

他跟在袁家二嬸身後走出銀行。

眼鏡男已有些不耐煩，見袁寧出來了，語氣帶著幾分譏諷：&ldo;查完了？&rdo;

袁家二嬸點頭。她牽起袁寧的手，把那小小的手掌放到眼鏡男手裡，示意袁寧主動牽上去。

她看得出來，袁寧心裡對眼鏡男有了牴觸。人往往就是這麼矛盾，她早做好了最壞的準備，讓袁寧拿著錢備用，但又希望袁寧能被新家庭接受。

袁寧乖乖抓住眼鏡男的手。

袁寧的掌心一片濡濕，讓眼鏡男皺起眉。他看膩了袁家二嬸的&ldo;裝模作樣&rdo;，也就沒甩開袁寧握上來的手：&ldo;那我們去火車站了。&rdo;

袁家二嬸沒說話。她站在原地，目光一直黏在袁寧身上。

袁寧跟在眼鏡男身後，一步一回頭。等發現袁家二嬸眼眶越來越紅，袁寧低下頭看著地面，不再轉過頭去惹她傷心。等跟著眼鏡男拐了個彎，他才抬頭看路。

眼鏡男鬆開了牽著他的手，說：&ldo;跟好。&rdo;

袁寧乖乖點頭。

眼鏡男招了架計程車，告訴司機開去火車站。

一到地方，袁寧就被鎮住了。

火車站真大，到處都是人。

外面的世界這麼大，他這一去肯定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

這是袁寧第一次明白&ldo;渺小&rdo;兩個字的含義。

這一刻他就像一顆不起眼的沙子，根本不知自己會到哪裡去，也不知自己能做什麼，只能被浪卷著、被風吹著，茫茫然地在這廣闊而孤寂的世界飄蕩。

袁寧仰起腦袋，認真地辨認著這個陌生的火車站。他還不識字，只能反覆記著那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