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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孩子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心虛得更明顯。

程忠一看就知道袁寧說得很可能是真的。

程忠虎著臉問那兩個孩子：&ldo;到底怎麼回事？說！&rdo;

少年也看向他們。

那沒捱揍的孩子怕自己的鼻樑也捱上一拳，頓時不敢再騙人，哭著把事實說了出來。就像袁寧知道的那樣，他們偷偷摸摸到河邊玩水，其中一個人腳抽筋，被河水卷遠了，另一個人本來想拉他一把，結果被他纏上，兩個人齊齊往下沉。那時他們都以為自己會死，但少年出現救了他們……

後面就是鞋子不見了，家長趕來了，他們怕挨罵，就向家長撒謊。反正少年是壞小孩，整天不理人，還是那種……那種女人生的，肯定沒人信他說的話。

程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是上過戰場的人，脾氣算不得好，最見不得的就是忘恩負義的傢伙。沒想到這兩個小孩年紀這麼小，居然就能這樣恩將仇報，把救人說成推人！

程忠看了眼依然一聲不吭的少年，才轉向那幾個家長：&ldo;現在事情都弄清楚了。&rdo;

那幾個家長訕笑著說：&ldo;清楚了，清楚了！這兩個小兔崽子，居然敢撒謊！忠哥放心，我們回去後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rdo;說完他們都扯著自家孩子逃似也地走了，生怕程忠會對他們說出&ldo;你們不用在牧場呆下去&rdo;這種話。

少年也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

程忠擰起眉：&ldo;羅元良！&rdo;

少年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程忠一眼，那眼神依然沒有絲毫溫度。

程忠說：&ldo;是不是別人說你殺人了，你也不肯為自己辯解一句？&rdo;

少年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走了。那高瘦的身影沒入白樺林中，很快消失不見，彷彿他本身就是林子的一部分。

程忠嘆了口氣。他看著乖乖站在一邊的袁寧，說：&ldo;寧寧啊，這次多虧了有你。&rdo;

袁寧不好意思地說：&ldo;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被冤枉。&rdo;他有點忐忑，&ldo;我剛才沒聽您的話在上面等著，您不會生氣吧？&rdo;

程忠一愣，說道：&ldo;怎麼會生氣，要不是你的話，我就把我朋友唯一的孩子趕走了。&rdo;

袁寧很好奇：&ldo;原來他是您朋友的孩子呀！&rdo;

程忠說：&ldo;對啊，或者該說是戰友。&rdo;他嘆了口氣，&ldo;他去戰場之前，有個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他回來以後就娶了她，結婚之後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很快就生下了羅元良‐‐就是剛才那孩子。後來有人說起了閒話，不知怎地，羅元良母親就跳河自殺了，屍體一直沒找到。羅元良父親快瘋了，在那邊當了十年的&l;撿屍人&r;，兒子也沒怎麼照顧。三年前他父親也在水裡出事了，再也沒回來過。羅元良家的房子被人佔了，羅元良一個人到處流浪，後來我撞著了，就讓他到牧場裡來幫忙。&rdo;

有時候有些人說的話比殺人的刀還可怕。

一個女人能有什麼閒話，無非是生活不檢點之類的，在這種年代被扣上這種帽子，很多人都會受不了。可是為什麼只說女人不檢點，不說見色起意的男人不檢點呢？

難道女人還能自己一個人&ldo;不檢點&rdo;不成？

袁寧雖然小，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不過他喜歡安靜地看著，從不把看到的東西說出口，也不把不該問的事問出口。見程忠神色黯然，袁寧沒再追問，只恍然說道：&ldo;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