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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將表格摺疊好,收進自己隨身的手提包裡。
「最重要的如果想要找我,隨時可以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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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落日西沉,燃燒的雲海殘存著未盡的光。許是覺得氣氛沉悶,時祺起身去將玻璃窗推開,夜晚的涼意湧入室內。
此刻,有吹入辦公室,聽見身後傳來似門震動的聲響。
溫禧的聽覺最是敏銳,很快就順著方向看過去,看見辦公室後側方毫不起眼的一道暗門。
「那裡是什麼地方?」
她疑惑問。
「是我的琴房。」
身後的時祺眸色有些猶豫,但還是出言解釋。
他抬腳便走,像是恐懼她的靠近,要將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裡。
那道暗門緩緩拉開,露出一間沒有光的四方房間,跟溫禧在觀星公寓的住宿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溫禧看見他的猶豫,有些震驚。
她直覺這間房跟他的某個秘密相關。
從初識開始,時祺就習慣隱瞞,他將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裡,直到最後都引爆,驅使他一次又一次地狠心將不知情的自己往外推。
直到後來,那些秘密成為揮之不去的羈絆。
她才不得不停下來從頭審視。
但重逢後的他,好似徹底改頭換面,變成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竟會主動將自己袒露、敞開,在她面前。
「你來南江就住在這裡嗎?」
借著辦公室的光,她得以窺見琴房,除了立式鋼琴,旁邊還有張床。
還在這裡睡覺嗎?
難以想像,時祺能夜以繼日,在漆黑的房間裡自我懲罰式的苦練,在狹窄的空間中畫地為牢。
暗無天日。
她剋制住自己荒唐的聯想。
「怎麼,你那裡有多餘的房間,要好心收留我嗎?」
他觸碰到溫禧眼裡的不解,好整以暇。
「我有住處,只是那裡現在還沒有裝修好,不方便過去住。」
「沒有,只是覺得你有整棟大廈,為什麼要將自己住在這裡。」
溫禧想起龐大的衣帽間,又看見時祺自己小小一角房間。
她印象中的鋼琴家,應當有富麗堂皇的主廳,鋪上一張柔軟的石榴花針織毛毯上,再擺上裝飾華麗的三角鋼琴,最不濟也要有專門的練琴室。
方才有練琴的氛圍。
可能是他近些年莫名其妙養成的怪癖吧?
「剛剛寧寧跟你說過了?華順大廈都歸我所有。」
寧寧,叫法親密,溫禧捕風捉影的猜想又得到驗證,
溫禧自己也沒意識到在惱怒什麼,卻不由自主地擰眉。
「我每天有一半的時間都待在這裡。」
他輕聲解釋。
「要進去看看嗎?」
他在誘惑她,率先走進。
她踏進那間房,好像緩慢地踏進時祺秘密的心臟。他依次點燃祭臺上的燭臺,用苦難與委屈作引,誘她向自己靠近。
在練琴的時候,是他最投入的時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時候,理智消失,情感泛濫。
是他將自己暴露給她,求她片刻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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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溫禧甚至還來不及做絲毫的情感波動。
一陣狂風驟然從沒關嚴的窗戶襲來,剎那之間,門鎖不合時宜清脆的一聲,將兩個人反鎖在裡面。
好像硯臺被打翻,她的視野被濃厚的墨汁浸泡,濃烈的黑連天覆地而來。
讓溫禧一時目不能視。
「抱歉,是我忘記提醒你,這間房的門鎖有些問題。」
時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