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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我以為自己落榜,萬念俱灰地躲在被窩裡哭時,從後面抱住我,帶著睡意被吵醒的慍怒咕噥道:「哭什麼哭,老子又不是不能養你,上什麼大學……」
……
我曾將章陌生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萬分珍重地放在心上,卻不想它們竟變成尖刀,狠狠扎入我的心臟。
章徐羽抽走我手中的平板,叫護士來給我重新紮針,臨走前,他留下一句:
「一個大男人活成了這樣,十四,你要是還沒明白,我真看不起你!」
我明白了。
第9章 誰能不愛修狗勾
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事的細節,比如高考後的那個夏天格外炎熱。
炎熱的天氣總會使人更加暴露,催生出平時掩藏在內心深處的慾望和念想。
那段時間班級群裡大家都在報喜,而我遲遲沒收到錄取通知書。
我填的志願學校在南方的海市,大陸上距離這裡最遠的城市。據說那裡四季溫暖,有蔚藍的海,有陽光沙灘和椰子,我一直嚮往。
真的好想去看一次大海,多麼希望能錄取上。
等待錄取通知的日夜格外焦灼,就連和章陌生做愛也會頻頻走神。
章陌生對我的狀態很不滿:「你要是想看海,下個月帶你去馬爾地夫度假,沒必要去那麼遠的學校。」
他從一開始就不支援我報考那個學校。
他故意在床上折磨我,求饒不得解脫的時候,就一不小心說了真話:「我就想去海市,離你遠遠的。」
我那時候,好像並沒有很愛章陌生,至少,不像現在一樣非他不可。
或許最初和他在一起也不全然是兩情相悅。
他用一杯酒灌醉我十八歲的夢,誘哄道:「章怡,你跟我好不好。」
我暈暈乎乎地答應:「我跟你好。」
明明是個語意誤解造成的玩笑。
怎麼會令人難過呢。
高考失利後章陌生託關係讓我進了一所專科學院,學的是我不感興趣但他很擅長的金融。
章陌生比我大四歲,那一年他剛好大學畢業,自己開始創業,經常一忙就是好幾天,晚上失眠睡不著。
我就是那時開始跟著阿姨學下廚,在他說胃疼的時候去公司送熱粥,在他半夜應酬回來做梅子湯解酒。
漸漸的,我很少社交,唯一的愛好只剩下拍做飯小影片,我的帳號漸漸有了粉絲的時候,章陌生突然不許我再在平臺上發影片。
「別拍了,我不想我們的生活被別人看到。」
我不願意:「我從沒有在影片中露臉,也注意打碼了涉及隱私的鏡頭。」
只是後來,我的影片忽然冷了下來,沒什麼關注和評論,於是我的熱情也漸漸熄滅。
章陌生的佔有慾和偏執數十年如一日,他對很多人和事總保持一種冷漠無情和不可理喻的態度。
在章徐羽的一番話下, 我對他的濾鏡在無聲無息地破裂。
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護士又給我紮了一次針,告訴我不要再亂動扎針的手。
我遲鈍的腦子想起來很多很多事。
章陌生,章陌生。
對我好過,也不盡然對我好,就像他曾經心血來潮養的那隻邊牧,高興時逗一逗親一親,不高興關進籠子裡餓上兩三天。
小狗餓得發蔫了,沒精打採的,我蹲在籠子外頭看它趴在裡面低聲咕嚕咕嚕叫喚,替它求情。
章陌生冷漠又無情:「不這樣它是不會乖乖聽話的,再說一隻狗而已,餓死了就換隻新的,你心疼什麼。」
是不是在他心裡,我和一隻狗沒什麼分別。
讓我跟他住在一起,說是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