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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由我動筆來為田中寫美談集,簡直就是對瀧口的在天亡靈的褻瀆,是對瀧口的不義之舉。雖然我說過絕對不寫田中的美談集,但考慮到分隊裡沒有別人會寫,況且給田中寫美談集不一定就是對瀧口英靈的褻瀆,結果,還是拿起了筆。
在蔡甸時交上去的美談集內容太簡單,小隊長讓我加進去一些戰鬥的情況。我將其改寫成一篇長文交了上去。
今天與小隊長一起去漢口。從士兵建造的臨時碼頭乘上往返於漢口至漢陽的機動渡船,約二十分鐘到達漢口碼頭。漢口碼頭停泊著無數的軍用船和機動船,其中還有兩艘美國客輪。漢口市內,歐式建築林立,顯出一副無愧於現代都市的氣派。
十二月二十五日
又一次陷入瘧疾的痛苦之中。這種經常反覆發作,令人厭煩。因患瘧疾被派去看管物資,乘卡車去應城住了兩晚,應城是旅團司令部所在地。第三小隊的六名勤務兵住在一個房間。我因發燒無法工作,始終臥床休息。雖然生病在身,可老躺在床上,心裡總覺不安。因為畢竟是來工作的,我決定拿出一元錢給其他幾位,全當是茶水錢以表示點心意。其實,不出這點錢也沒什麼不妥,可我的心情是非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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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乙第114號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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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待人熱情,連飯菜都為我準備好。當我說腿痠時,還為我揉揉腿。他常說:&ldo;這是應該的。&rdo;為感謝他的熱情,我答應將去年一月在南京軍政部時收到的木戶松右衛門寄來的毛線襪送給他,這雙毛襪我一直帶在身邊卻沒捨得穿。
抵達第一大隊駐地的第三中隊宿舍後,各收到了久子姐姐和母親於八月二十日寄出的郵包。見到重一與她們二人的照片,重一看上去有些憔悴,讓人不免擔心。好像他腹部有點問題,重一的身體應該沒事吧。他們見面一定很高興,我也為他們高興。郵包內還有藥房處方開的感冒藥和胃藥以及豆餡粉、砂糖、糯米粉。姐姐還是把我當做了孩子,甚至寄來了肚兜。
啊,我該如何感謝情深似海的姐姐呢。
姐姐的信中充滿憂慮,總是擔心我有什麼不測,而我卻從未為其他兄弟姐妹操過心。三個一盒的豆餡粉令我高興萬分,姐姐親手fèng制的肚兜讓我備覺溫暖。
母親的包裹中有許多我夏天去信要的腸胃藥,母親是到山本藥房買的。以往山本先生曾將自稱為&ldo;獨特藥方製成的腸胃藥‐‐徵露丸&rdo;送給我家許多,這次的藥也是山本先生送的。另有十張鹽曬魷魚乾,在魚乾包裝裡面,母親那不甚工整的一行大字映入眼簾:&ldo;給小駒寫封感謝信。&rdo;看來魷魚乾是小駒送的。母親還寄來一點砂糖、五盒香菸。我曾提過能否寄來點心,是不是沒當回事,還是沒與誰商量,想到這裡覺得沒勁。
又收到佐佐木寄來的報紙,這已是第三次了。他還是用紅筆簡單地寫了兩筆。&ldo;還在寫什麼嗎?燒退了嗎?&rdo;在前些日子的來信中(好像是八月發出的),告訴我他升伍長了。此次,他在報紙的信封上,特意寫著&ldo;上等兵東史郎收&rdo;,由此可見,他是極為看重毀譽褒貶的,不免心裡感覺不快。我,一名上等兵不禁要問,晉升伍長難道真是多麼了不起嗎?難道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標誌嗎?難道就可以以此嘲笑我們這些未能晉級的戰爭勇士嗎?唉!他真是可悲,如此小肚雞腸,不過是個身穿西裝的鄉下紳士。
要清醒,要深思,要想開點。晉升不能決定和說明一個人的人格高,也不是戰功大小的標誌,以晉升為目的也太卑劣了。這些道理你明白嗎?
故鄉的小學又寄來了學生的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