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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馬拉松賽跑一樣,但又不同單純的跑步、撞線。播音員絕不會說&ldo;很艱苦。啊,流血了,戰死了,太殘酷了&rdo;等等,而只會報導:&ldo;勝利了,我們勝利了,又佔領了&tis;&tis;……&rdo;
醫院裡那些缺胳膊斷腿的傷病員痛苦地呻吟著,難道他們的呻吟只能留在醫院裡,而不能傳到外面去嗎?他們最關注的是凱旋迴國,可又一次次落空。他們總是在想:這次沒有我,下次準會輪到……與其說是一種期待,倒更像是被拋棄的嘆息。在他們那裡,令人深信不疑的凱旋喜訊大概煞有介事地傳過多次。每當此時,他們就興高采烈地唱歌、飲酒、談論國內的事情,天真地沉浸在無與倫比的快樂之中。即便是傳言中的凱旋日期已到,而實際上並未走成,他們也不氣餒,總是幻想著。等這次警戒任務完成後……等這次討伐結束後……一次又一次地延長傳言中的凱旋日期,無限期地盼望著早日回國。這種鍥而不捨的渴望就像牛的垂涎一樣,黏黏糊糊地一直不斷。他們已多次被這種謊言欺騙,但卻不惱不怒,繼續等待下一個傳言。
攻下漢口後,心想這回真能回國了,傳言也是有鼻子有眼,令人深信不疑。可等來等去,連點回國的動靜都沒有。後備兵們悲觀起來,但仍堅持自己的判斷:一月份,不,二月份肯定回國。不時傳來大阪的部隊來接替我們,去北滿警備等訊息,這些更使他們確信回國有望。
到了二月,接到的是開赴前線的訊息。按說,面對現實,他們不應再相信傳言,可他們仍然執迷不悟。儘管如此,他們並未忘掉戰爭,只要一上戰場,他們就會將一切置之身外,勇敢衝殺。
出發前,大家紛紛理髮。將用不著的酒壺、鐵鍋、臉盆、床板、木柴送給支那的剃頭匠充作理髮錢。與一次十錢的現金相比,顯然他更樂意接受這些實用的東西,我們也願意將這些帶不走的東西代替現金換點支那人的物品或支付工錢。再說這些東西原本就不是我們的,根本不心疼。
我十分敬佩杉山平助的論辯時顯示出的理智、自信、博學且大膽的言辭。他說:&ldo;支那人缺少激情,不懂得感謝別人。&rdo;我對支那人瞭解不多。
我們在戰場已經度過了一年半,但因常常在第一線作戰,直接接觸支那人的機會很少。即便接觸過,也是在戰場範圍內。支那人對我們懷有恐懼感,不是以真實、自然的表情和態度對待我們,而都是為了求生的討好和獻媚。因此,要看清摸透支那人的特性並非容易。儘管如此,憑我的經歷,認為杉山所言極是。支那人意氣不揚,似乎沒有士為知己者死的那種氣概。東洋史中有無數流芳百世的人傑。一位女性的手記中寫道:犧牲是崇高的,我們踏著血跡前進,只要手中有槍,就堅持到最後一個人。等等,真是慷慨激昂。也許只有受過教育的人才考慮這些,普通百姓是沒有這種意識的。
年糕盒上寫著這麼幾句話,我不懂其意:
五百年來世上人,見來皆是野狐身,
鐘聲不破夜半夢,兵六事知無意真。
二月十九日
昨夜的狂風招來了今晨的大雪紛飛。明天就要出發了,只有今天還能讀會兒書。一開拔就沒有這份時間了,也沒有好書可讀了。想到此,我格外珍惜眼前的一分一秒,如同考試前夕的考生一樣,恨不得鑽到書裡去。說是書,其實是《日本評論》、《新女苑》、《婦女俱樂部》、《活》等雜誌類書籍。《日本評論》,我一篇不漏地全部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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