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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世煊沒有說出具體的法子,只是斂笑一哂,“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從中撕開一道口子。”譬如一個實力相當的體系,譬如內部財閥裡應外合,只要能行得通,他不惜一切代價。
不知為何,廉幽谷身為局外人,這時竟突然想到一個能撞破這銅牆鐵壁的可能。
是殷世煊極為不喜的——皇后娘娘。
☆、後宮干政
夜裡,殷世煊咳得厲害。廉幽谷睡得極淺,只聽半絲動靜,就會即刻下床去斟熱水過來。
幸而天氣轉暖,用熱水壓一壓,殷世煊的肺傷便會覺得好受些。
收拾完整後,廉幽谷也再無睡意。鑽到殷世煊的懷裡,偷偷掉眼淚。
最終還是為殷世煊發現了,捧起懷中人的小臉,輕輕揉捏問道:“怎麼了?生什麼病了?”
廉幽谷連捶了他的肚子,又哭囔道:“我才沒有病,是你病了。他們說你不要命,再這麼下去,活不了兩年。”
“那他們一定是騙你的。你忘記了,我在寧遠動過刀,不會有事。”殷世煊這樣哄她,極力忍住咽喉裡呼之欲出的沙啞。
廉幽谷收住金豆子,仍是埋下腦袋不肯看他,“反正我不喜歡夫君這樣。”
殷世煊聽罷,突然將目光放至跳躍的燭火中,定定出神。思緒仿似不在驅殼之內。
很久之後他才嘆道:“小谷,這個世上除我們以外,還有更多人處在水深火熱中。他們憑藉一己之力,滿懷憧憬去追求他們想要的生活,這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我們所不能體會的。不管我們喜不喜歡什麼,到頭來都不重要。當你看著身邊數千萬人,因你的喜歡與否而被迫葬送掉未來,就會發現這其實是件自私的事。”
廉幽谷驟然愣住,腦海中霎時閃過無數畫面。有錦繡山河,有人間百態。
直到所有畫面匯聚於一個點,定格在許久以前,殷世煊立在嘉慶子下舉目望月的那一刻。
她有一剎的錯覺,覺得夫君像是一個她既抓不住,又不會沉迷凡塵的仙人。他心中裝滿了天下,裝滿了未來,因為凡心偶熾,所以暫時地裝下了愛恨情仇。但這不會是他的終極,他還有更遙遠更孤獨的路要走。
可是,也不否認她是真的想多了——殷世煊往她額上輕輕一扣,旋即長嗟短嘆:“你看看自己的臉色,趕緊把那些胡思亂想的東西通通收回來。”
廉幽谷這才傻兮兮地笑,“我只是怕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嘛。”殷世煊不答,他的身體是什麼樣子他自深曉,廉幽谷純粹浮想過度了。
鑑於殷世煊的態度,廉幽谷也放下了憂心。轉問道:“夫君,你先前是不是說過,母后是前戎夷的公主啊?”她話鋒變得太快,殷世煊已有兩分察覺。
嘴上認可了,然心裡又不放心她這小妖精,故反口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好奇嘛,一個前戎夷,戰敗後會去哪呢?”
殷世煊也曾是這場戰役的參與者,現今以一個旁觀者的口吻描述道:“內戎夷劃入北周,外戎夷樹倒猢猻散,戎夷早已沒有根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就是這樣。”
這下廉幽谷可算聯想到當年皇后的處境了:千里迢迢嫁至北周和親,奉天子為夫君,以為與有榮焉一輩子。結果和親不成,母國仍為北周所滅,既成了勝國的皇后,又成了亡國的公主。夾在親情與道德之間,永遠再沒抬起頭來。
“那她也挺可憐的。”
殷世煊冷冷一笑:“你要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年為了蠻人,她可什麼事都做出來了。”他指的是六年前她設計匡扶外戎夷,喪心病狂地將他與母親流放宮外,險些致使他淪為質子的事。這些事雖然歷經多年,早已煙消封塵。然每每見到她那副賢良淑德,一副虛偽奸詐的做派,他心裡仍會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