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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睜眼看看老二，沒有發聲。因為，這訊息於他們確是一個新奇的報導。

&ldo;令尊昨日，不是在上午就出去的嗎?&rdo;來客發問。二人點頭。來客又說：&ldo;事實上，令尊離府以後，一直就到他的新建設的公館裡，消磨掉了整半個下午。&rdo;

來客的說話，帶著一些頓挫的調子，這調子暫停於這個小段落上。他又噴著煙。

這時候，書房門外，有些密探們，正以&ldo;螞蟻傳報&rdo;的方式，將這位來賓所帶來的新奇訊息，傳達於總司令部。大本營裡有些咆哮的聲音在發出來。依著總司令的主張，恨不能立刻親自出馬，向來人追問出那個新的地點，而馬上給予叛離者以閃電式的襲擊。但是，這一個策略，卻讓一些參謀人員，盡力阻止了。

密探們在書房門外，密切地注視著這談話的新發展。

只聽來客揚聲在說：&ldo;但是二位，決不可錯怪令尊翁，以為他在小公館裡，學習遊手好閒。事實上，他在那邊秘密等候一個人，準備接洽一注偉大的生意。‐‐&rdo;來客這幾句話，倒像有意在對付這書房以外的咆哮。

&ldo;秘密等候一個人!什麼人?&rdo;二少爺感到焦灼而又困擾。

&ldo;接洽一注很大的生意嗎?&rdo;大少爺的較和緩的口氣。

&ldo;費先生，能不能請你痛快些說了‐‐接洽生意，大概用不著開一整夜的談判!‐‐家嚴為什麼還不回家?&rdo;老二的脾氣，畢竟暴躁。他開始對這位氣概不凡的貴賓，發出他的二少爺脾氣。

&ldo;咦!你‐‐&rdo;來客自動燃上一支新的煙，隨手拋掉煙尾。他向老二瞪了一眼而厲聲說，&ldo;你竟這樣性急嗎?&rdo;

他用訓斥的聲吻接說下去道：&ldo;阿弟，請你耐心些聽我說;事情的演變，都由逐步而來;事情的說明，也要逐步而來。譬如，世界大戰之醞釀以及爆發，那決不是一句話所能說明的。阿弟，是不是?&rdo;

二少爺是一個&ldo;七石缸式&rdo;1的人物，主要的是他不知道這位叫他&ldo;阿弟&rdo;的來賓，是個什麼身份。他覺得未便反抗。於是，紅著臉，默然。

1吳諺：&ldo;七石缸，門裡大。&rdo;意謂在家內託大也。

大少爺連帶不敢作聲。

書房門外又在竊竊私議。

他們聽得那位來客，在用較和婉的口氣說下去道：&ldo;令尊在新公館裡所等候的，是一個猶太人。那個英國籍的猶太老闆，手內囤有大批的挪威魚肝油。最近，為著某種原因，他的囤貨，將有無法出籠的危險。因之，他急於要找一個囤積界的偉人，趕快把這批貨物貶價脫手。‐‐於是他就找到了你們的令尊。‐‐&rdo;

弟兄二人很注意地傾聽。聽到這裡，交換了一下眼光。因為在幾天之前，他們的確聽到過這回事。他們再聽下去。

&ldo;提起你們的令尊翁，的確是一個太偉大的人物!&rdo;來客聳聳肩膀，裝著一臉佈景式的笑容說：&ldo;我們都知道他以前的偉大的歷史，真可以說是一位囤積界的天才者。在過去，他囤過米，囤過煤，囤過紗，囤過一切一切生活上的必需品;他的偉大的計劃乃是無所不囤。而在最近，他又著手於建築一道大西洋的海底圍牆。他打算把全市所留存的各種西藥，盡數打進他的圍牆之內。他的志願極其偉大;他準備把全市那些缺少康健的人，全數囤積進醫院;他又準備把各醫院的病人，全數囤積進墳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