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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娘靠在向尹舟的腿上，她這個年紀尚有逆天改命的鬥志，不能接受向尹舟那老朽的思想。不與向尹舟爭辯，內心還是妄想的。&ldo;我看陛下很喜歡你，你也不討厭他，為什麼不跟他回去？&rdo;

向尹舟撫著容孃的頭髮，問：&ldo;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小性子？&rdo;

容娘點點頭，又不解：&ldo;只要陛下想，把你帶走便是，卻仍依你的意思。聖上屈尊降貴，你又不理會他，太不近人情了些。&rdo;

向尹舟仰天嘆氣，知她的人甚少，晉珩不強迫她，算是懂她的了。&ldo;蓮花生長在水塘，你偏要將它移栽到沙漠，會怎樣？&rdo;

會死。

兩日之後，大軍回朝。五千御林軍候在城外，等晉珩啟程。

晉珩與晉然吃過了早膳，與向尹舟道別。他伸手想觸碰她，她卻退了一步。他收回了手：&ldo;朝中事務繁多，不能再陪你了。你要是迴心……&rdo;

向尹舟：&ldo;快回去吧，過幾日到了風季，沙漠颳起狂沙，更不好走了。你一日不走，津樓一日沒法開業，礙著我生意了。&rdo;

晉珩：&ldo;做生意我有個去處。柳偃月已經回他的國中，偃月閣無主，不妨……&rdo;

向尹舟又打斷他：&ldo;我只做小本生意。&rdo;

晉珩如鯁在喉，最終只吐出兩個字。&ldo;保重。&rdo;

向尹舟莞爾一笑：&ldo;好。&rdo;

晉珩多看了她兩眼，牽晉然上了車輦。

晉然一大早便噘著嘴，今天他很堅強，沒有哭，從視窗探出腦袋，不捨地向向尹舟揮手，叫道：&ldo;津姨，我會想你的！&rdo;

向尹舟：&ldo;去吧，聽話。&rdo;

晉然：&ldo;嗯！&rdo;

車輦啟行，最終駛離視線。向尹舟轉頭跑回了房，把門栓死，滾到床上躲進被子裡。

要說從來沒有動心過，太假。這些年自身是什麼感受，她最清楚不過。晉珩是她心口上的一隻毒瘤，她一直提防著，只在晉珩說要再娶她時，便已支離破碎。

她時而幻想，如果父親尚在，晉氏依舊是她家的臣子，她下嫁於他，依仗公主的身份能霸凌他一生，多有滋味。而現實總教她無可奈何。

外頭正是斜陽西下，餘暉傾灑沙面，恢弘而渾厚。將士們高唱凱歌，昂揚的歌聲將荒漠的頹涼之意一掃而光。

車輦裡，晉珩雙手抱膝，埋下頭，精神不大好。

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黃昏，便是用來剔牙和把話家常的，夏日搖扇吃瓜，冬日把酒食羶。而他的黃昏，只會是一如既往的用膳、批閱奏章、沐浴，然後就寢，空蕩的大殿連腳步聲都有迴音。幸而朝中事繁，他才得打發每個晚上，疲憊躺下，睜眼又是新的一天。

總之外人眼裡，他是天下最不無聊的人。

晉然能明白他，小腦袋瓜卻不知如何勸慰，只遞上了一個包子：&ldo;父皇吃東西。&rdo;

晉珩：&ldo;謝謝。&rdo;

晉然：&ldo;不客氣。&rdo;

絲路打通，不久大周的商隊便能在此暢行。孤家寡人又如何，他依舊是那個譽滿天下、至高無上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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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徐來，津樓以後就交給你了。&rdo;向尹舟作定計劃，後日便帶容娘奔赴蒙洱國定居。

徐來自然是喜不自勝，不想有朝一日能成為津樓的主人，又懷疑道：&ldo;大當家當真捨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