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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漾想起陳木潮幾個月之前和他說過的話。
「我很久不跟他們聯絡了。」
「應該挺幸福的吧。」
有密密麻麻的針扎一樣的觸感順著脊背往上爬,姜漾原本也猜測過陳木潮父母的情況,但從當時陳木潮給出的答案來看,又不是姜漾想的那樣。
附件第二頁是一張報紙的照片,標題為:夫妻在爛尾樓相繼跳樓身亡,目前已排除他殺可能性。
標題黑體字加得很粗,在標題上還有「路港晨報」的字樣。
姜漾粗略地瞟了幾眼,看到了文章主人公陳某、周某,又從正文中提取出「高利貸」,「欠債」,「巨額」等關鍵資訊。
怪不得陳木潮和他說他要養家時,只提到了周穎月和莊繆的名字,對自己的父母絕口不提。
照片裡的那張剪報看起來十分有年代了,邊緣泛著黃色,也不是很乾淨,還有被水泡過後皺皺巴巴的痕跡,不知道偵探是從哪裡找出來的,可信度又會有多少。
姜漾握著手機,說不清是否是出於同情,以及問錯話的愧疚,突然覺得陳木潮拒絕他所說的那些話,對自己冷淡的態度都讓他喜歡得要命。
陳木潮一定不希望他被姜漾可憐,但此刻哪怕是多麼微小渺茫的苗頭讓姜漾堅持抓住陳木潮不要放手,他都願意嘗試。
許久,姜漾將附件全部下載儲存起來,用手指在資料中標註的大學指導老師姓名處輕輕摩挲,隨後給姜知呈發去了報平安的短訊。
姜漾是被電話鈴聲叫醒的。
早晨六點左右,陳木潮出門很久了,旁邊的被子是冰涼的,只是不太平整。
姜漾眯著眼睛,沒看清聯絡人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鄧蓁蓁的聲音。
不到上班時間,鄧蓁蓁急切的聲音顯得空曠,她語速很快,姜漾一時間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先安慰了她,要她慢慢說。
「沒法慢慢說呀。」鄧蓁蓁說,然後又是一堆像纏在一起打結了的話,姜漾努力地分辨,才聽出鄧蓁蓁要表達的內容。
方庭又被他繼母打了,並砸了他的吉他,揚言生了個大學都考不上的廢物沒什麼用,而方庭信以為真,留下一封遺書,透過手機發給亦姐亦友的鄧蓁蓁後,就失去了蹤跡。
姜漾聯想到他與方庭第一次見面時他唇角未被化妝品完全遮擋的紅痕,邊起身邊問:「報警了麼?」
「失蹤時間不夠,警察局不給立案。」鄧蓁蓁說,又拜託姜漾一起找人,她和林昂已經出發,多個人多點力量。
姜漾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就坐車到了地下酒吧門口與他們匯合。
鄧蓁蓁不斷地在往外撥電話,聯絡了所有能聯絡上的人,但很少會有人為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彈吉他男生費太多心思,好幾個電話打出去,只有姜漾來了,另外還有兩個女孩說會去找一找。
「我們實在聯絡不到人了,我向陳木潮要了你的聯絡方式。」林昂說。
「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林昂在一邊安撫著鄧蓁蓁的情緒,邊說:「我們去他家裡看過,但他繼母不在家,敲門沒人開。」
姜漾也覺得這事棘手得很,又問了些詳細的內容,比如發現方庭失蹤的時間,以及那封遺書的傳送時間。
鄧蓁蓁將手機短訊的介面調出來遞給姜漾看,「早上五點過一點,我起床的時候是五點半,那時候再給方庭打電話,他就不接了。」
姜漾看了一眼螢幕上顯示的遺書內容,發現這封短訊與其說是遺書,倒更像方庭給鄧蓁蓁單方面的感謝信。
提到了鄧蓁蓁平日裡對他的照顧,還說他記得每晚被他繼母打到逃出家門,都是鄧蓁蓁收留了他,為他提供一個短暫的臨時住所。
方庭在遺書最後一行中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