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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止呢。我不僅僅會畫漫畫,還有素描、油畫,雕塑什麼的,我都會。」
美術領域的涉獵這麼廣,又不像吹牛,羅美娟疑惑的問:「哪個老師教你的?」以她對九中學風的初步瞭解,應該沒有哪個家長會捨得花錢培養孩子的興趣。
何玉峰晃動身子:「我是天才。」
羅美娟笑出身來,難得在他身上看到點稚氣,他也許真的愛畫些東西。
何玉峰覺得自尊蒙受不公正待遇,「刷」的從矮凳上起來:「老闆,給張紙,還有筆。」
一張從記帳本上撕下來的皺巴紙,一根爛了頭的原子筆。他看著街外,手上的原子筆動得飛快。羅美娟開始有點相信了,這是多麼靈巧的手指。兩分鐘後紙遞過來,是一副街景的速寫。雖然畫得潦草,紙上還沾了油漬,但寥寥幾筆,一個置身雨霧中的小鎮全勾勒出來了。
這不得不讓羅美娟刮目相看:「畫得蠻好的。」她接著說,「但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去幹壞事,那牆你們怎麼弄塌的?」
何玉峰倒是全盤托出了。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大家聚在廁所裡抽菸,不知誰提議的,都覺得好,於是個個都為這計劃出了點油加了點料。他們找準了時間地點,星期五的晚自習,那是一週防備最鬆懈的時候,又下了半個月的雨,老天幫忙,圍牆底部早已瀰漫著濕潤粘滑的不明物體,上面覆著淺淺的青苔。
近二十個男生一排溜的站在了圍牆邊,先集體撒了一泡尿,然後拿鋼棍,咚咚的敲了幾下,怕聲音太大引來人,所以改用身體組織毀牆。他們抬起右腿,含著口號——一二三,有組織有節奏的往牆上踹去。踹了十下,再換另一隻腿。
何玉峰把腿翹在桌子上:「媽的,腿都踹疼了。」
教了八年書,羅美娟沒再見過比他們更惡劣的學生。她說:「不怕我告訴禿鷹?你們有得苦吃了。」
何玉峰背靠在身後的桌子上,歪著頭看著她。羅美娟心裡再嘆氣,小小年紀就學會威脅人了。那歪著頭的意思就是:「你有種,你告啊,你告了,我怎麼對付禿鷹怎麼對付你。」
怪不得九中的老師,見著這些渣滓,一個個都躲著走。
「我看李主任他遲早會知道的。」
何玉峰哦了聲,原來禿鷹姓李。
大概因為請他吃了頓不錯的飯,隨後又沒有向禿鷹告發塌牆的事,何玉峰對羅美娟開始客氣,中午在食堂裡碰見,罕見的叫了聲「羅老師好」,順帶著也叫了旁邊的趙老師一聲。
小趙推推眼鏡,看著何玉峰背影遠去,才說:「他是學校裡出了名的刺頭,軟硬不吃,也不幹什麼特別壞的事情,就是特別不聽老師的話,特別愛和老師作對。你挺厲害的喲,怎麼管的?」
禿鷹要修補圍牆,要查清事實真相,他本是這個學校裡最忙的人,這會更沒有多少時間來履行198班代班主任的職責,只好讓羅美娟替他來盯著早晚自習的出勤和紀律。他和教務主任親自來辦公室和她商量,好言好語的,羅美娟又是新入職的,工資沒加,也推脫不過。
羅美娟笑笑:「聖母瑪利亞都不敢管,我敢管?這樣的學生,也就看他心情好不好。」
小趙點頭說也是,她收拾飯盒起身:「我先走了啊,中午得出去再看看房子。」
羅美娟隨口問了一句:「不好租嗎?」
小趙飯盒又放回桌子上:「美娟姐,你家裡都不逼你的嗎?」
羅美娟低下頭:「沒有。」
小趙這口氣嘆得真是好煩心,她男友也是老師,分在了玉河二中,二中不在縣城,在下頭的鎮上。兩人因為工作、住宿都不在一個地方,一直沒結婚。不知何故,今年開春,她家就一直催婚,說瞎子先生說的,這婚上半年就得結。可一時間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