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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晞沒有回話，低著頭，垂著手，坐在高高的畫椅上，越發顯得人縮肩拱背，好不可憐。

他走過去，抬起她的下巴，&ldo;別老是低著頭，脖子上容易長皺紋。&rdo;

未晞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笑著說：&ldo;還沒那麼快，你要是害怕， 就多抬著頭。我喜歡看你昂著頭的樣子，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是那個樣子，像一隻在風中聆聽的鹿，迷得我移不開眼睛。&rdo;

凌落川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這個傻孩子，自己明明柔弱得不堪一擊，偏偏喜歡擋在別人前面。

&ldo;第一次見面？你說的是，你在&l;絕色傾城&r;把我按在沙發上，欺負我那次？&rdo;未晞掏出小本子，在紙上寫道。

凌落川氣得直磨牙，&ldo;死丫頭，不是跟你道過歉了嗎？還這麼記仇。不然這樣，這裡有沙發，你也把我按上去，像我欺負你那樣欺負我一次，咱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rdo;

他說著就要把她往沙發上拉，未晞知道他是想哄她開心，可她實在笑不出來。

她抽回了手，扯了扯嘴角，算是笑過了。

看她這樣一副鬱鬱寡歡的表情，凌落川皺了皺眉頭，俯身看著她的眼睛問：&ldo;是不是他欺負你？&rdo;

未晞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惶，凌落川咬了咬牙，&ldo;我就知道，那個打黑拳的小子怎麼可能懂得憐香惜玉？你別的，我給你報仇。&rdo;

未晞忍不住笑了起來，拿出本子寫道：&ldo;你不要藉故找人家麻煩，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個很好的人，他沒欺負我，是我欠他太多。&rdo;

凌落川撇了撇嘴，擺弄著未晞的畫架，不屑地說：&ldo;是啊，好人都讓他當了。他就該被供在長生牌上永世流芳，我們這些壞人都該下十八層地獄。&rdo;

未晞髮現一談到池陌，他就像奓多了毛的貓似的，滿心滿懷都是敵意。

&ldo;我又沒說你是壞人，你急什麼？滿頭是汗，筋都暴出來了。&rdo;未晞寫完這句話，拿出手絹遞給他，讓他擦擦汗。

&ldo;當初誰說我是偽君子來著，我可記著呢。&rdo;

凌落川不接，反把一張俊臉湊了過來，誕皮誕臉地說：&ldo;我手上不乾淨，別給你弄髒了，你幫我擦擦。&rdo;

未晞沒理他，把手絹塞進他手裡，才在紙上寫道：&ldo;那時候我們不是在吵架嗎？吵架的時候當然沒好話，你當時說過什麼，我都忘了。你倒記得清楚？&rdo;

凌落川看了之後，心裡又樂又暖。這句話含義太多了。第一，她當時罵他的話都不是真心的。第二，她沒記仇。第三，她沒拿他當外人，小朋友吵架而已。

他用未晞香噴噴的手絹擦了擦汗，然後溜溜達達繞到她身後，貼在她耳邊說：&ldo;忘了這個容易，但那個蚯蚓的典故，我一輩子都記著……&rdo;忽然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趁火打劫之後還威脅人家，&ldo;你敢擦一下試試？擦了，你的畢業作品就沒了，你可剛開個頭。&rdo;

未晞低頭想了想，寫道：&ldo;那就不擦，我只當是被小狗咬了一下。&rdo;

凌落川不怒反笑，&ldo;那你乾脆讓我咬個夠。&rdo;

他一把摟住她的腰，未晞嚇得向旁邊躲，結果腳下踏空，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了下去。凌落川混亂之中沒能拉住她，自己反倒被慣性帶倒了。

接著，畫架、畫板、水杯、顏料盤……所有能倒的東西噼裡啪啦倒了下去，地毯上狼籍一片。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