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頁)
「顧總,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把車開上來?」
顧遠頓了頓,剛剛才橋下看到謝澄整個人掛在欄杆上都被嚇傻了,下意識就停了車一路跑上來。
他沒好氣地回了句:「不知道,大概被你氣傻了吧。」
謝澄沒再說話,顧遠如今想想仍覺得有些後怕,因為在他看來雖然謝澄說他不是有意尋死,但剛剛的行為依舊很危險。如果他沒有跟到n城來,如果他剛才晚了一步。
顧遠不敢再想下去。
「謝澄。」
過了會兒,他輕輕叫了謝澄一聲。
「我陪你去警-局把你爸的東西領回來吧。」
許久,就在顧遠以為謝澄已經睡過去的時候,才聽到他輕輕應了一聲。
第二天顧遠陪著謝澄去了警-局認領遺物,雖然謝澄拖了許多天,對方態度還算客氣,並沒有為難他們。
可以認領的東西並不多,不過是幾樣隨身的東西,一串鑰匙,一個錢包,一副眼鏡。這些東西都令謝澄覺得十分陌生,他記得小時候父親視力很好的,這副眼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配的。
謝澄拿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看起來很平靜,他小時候曾經全心全意地愛過也依賴過父親,但再多的愛都在後來無數的酒精和拳頭裡被耗盡了,如今心裡無悲無喜,只剩下一個空蕩蕩殼子。
直到他開啟父親的錢包。
裡面空蕩蕩的,只裝了一些票據和零錢,也被水泡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而在夾層裡,裝了一張已經泛黃的照片。那照片雖然被水泡過,仍依稀能辨別出照片上兩個人的模樣。
照片裡的父親還很年輕,懷裡抱著自己笑得很開懷。謝澄還記得那年他過生日,父親特意領著他去公園玩,就在那個時候照了這張照片。
他們就只有過這一張合影,謝澄沒想到竟然被父親一直隨身帶著。
顧遠看著謝澄一直盯著那張照片在看,有些擔心,又有些心疼。
他伸手拍了拍謝澄的後背,「想哭就哭吧,不丟人。」
謝澄搖搖頭,這種場合是要哭一哭應個景的,但他此時卻眼睛乾澀得厲害,像是突然忘了怎麼哭。
最後他實在哭不出來,只好對顧遠說:「顧總,你陪我去把這些燒了吧。」
按照他們故鄉的習俗,遺物是不能留著的,必須全都燒掉,不然死者會對世間心存留戀,無法得到解脫。
等他要將那張照片扔進火堆的時候,顧遠突然在身邊攔了他一下。
「要不這張就別燒了,留著吧。」
謝澄搖搖頭,執意將它丟進火裡。照片很快被火舌吞沒,染成灰燼。
謝澄看著那仍然燒著的火焰,忽然意識到從今以後,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當晚顧遠執意留在謝澄房間裡跟他睡在一起,閉了燈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顧遠一直在找話題想跟謝澄說點什麼。
還沒等他找到可以說的,謝澄卻先開了口。
n城的夜晚很安靜,這令謝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空蕩蕩的,帶著些許茫然。
「我幾年前就查到他生活在這裡了,有一次我還偷偷跑來看過他。他那個時候在一家汽修店工作,他看起來過得還可以,我還派人打聽過,說他已經把酒戒了。我那個時候沒有原諒他,所以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謝澄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你說,如果我當時能走過去問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他是不是就不會死?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自殺,他過得不開心嗎?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說到這裡聲音終於有了起伏:「我實在想不通,我是他親生兒子,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他聲音裡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