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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呀,像個學究。文章卻寫得瀟灑。&rdo;李一凡笑嘻嘻地說,&ldo;我是故意逗你的。哪個會這樣現寶嗎?&rdo;
……
&ldo;叮鈴鈴……&rdo;電話鈴聲在寂靜的屋裡炸響。陽昆急忙抓過電話,看著那即將被點燃的蠟燭,一臉粲然,對著話筒一古腦兒地說:&ldo;你在哪裡?我打了兩三個電話給你,都佔線。我和梅梅等你好久了啊!你弄完了嗎?我來接你……&rdo;
陰錯陽差(1)
這還不是讓&ldo;北京&rdo;給鬧的。
為了召開這次各省市級公司的負責人會議,早在一個月前中國寰宇總公司就發了紅頭子檔案,要大家作好準備。又發通知又打電話,都沒有說要帶什麼材料。事到臨頭了,才打電話來說&ldo;務必帶材料&rdo;。說是衛總裁從歐洲、美國考察回來有新的思考,要各地的頭兒們帶上中長期發展規劃和用人打算,而且特別強調,材料要有理論,要有新觀點、新思路,還要有指導思想。
拿著秘書送來的電話記錄,總經理劉枚掃了一眼,就擱在一邊:瞎折騰!
&ldo;劉總,王秘打電話來,一再強調,你後天去北京,務必要帶上這個材料。&rdo;秘書唐倩見劉總沒當回事,收回已邁出的右腳,特別強調了一句。
劉枚得罪不起衛總裁,是因為那不可一世的女人有後臺有指標。據說衛璧輝本來是地處邊遠山區的一家國防企業的理論教員,特會來事,一次偶然認識了老同志馬旗,她認為是一座富礦,就認他做乾爹,經常走動。在乾爹的幫助下,她走到京城,步步升遷。如今的衛璧輝在她掌管的部門和這個系統,可是財大氣粗、說一不二呀!壟斷高、效益好,進了她的公司,就等於進了銀行、進了錢罐。和她搞好關係,等於是和金錢搞好了關係。要惟命是從,她說啥你就幹啥。她喜歡長文章,你就弄長文章;她喜歡花架子,你就搞花架子,只要你能從她那裡獲得好處,獲得多的份額,其他的就別管了。因為一份材料不如她的意,被罵得狗血淋頭,被削減份額的老總和公司不是一個兩個。
劉枚是文革後的第一批中專畢業生,因為能寫會說,能唱會跳,加之又漂亮得像個模特兒,分到電機廠後,沒有去車間,就留在厂部做了文秘室打字員,以後當廣播站播音員、宣傳幹事,等等,七變八變,坐到了金石公司老總的位置上。
儘管取得了一些成績,儘管有市裡、特別是丁副書記的支援,但是,她也不敢得罪總公司,不敢得罪衛璧輝,即使她是瞎指揮,是胡亂說,她在心裡反對,也決不在臉上、嘴裡流露出來。多年的經驗和教訓教會了她,在我們這個有著引以為自豪的古老文明的中國,因襲的重擔大山一樣的沉重,凡是你的領導,不管是哪種型別的,你都得順著他,否則,到頭來隨便拿一雙小鞋給你穿上,弄得你雙腳疼得鑽心。除非你敢於炒他的魷魚,就可以和他理論;除非你敢於藐視法律、或者以身試法,就可以找他算帳、出一口惡氣。現在,市場經濟了,金石公司又是獨立的有限責任公司,業務做得好,錢賺得多,就是大哥大姐。但是,這市場經濟是中國特色的市場經濟,有些公司既有市場行為,又有政府行為,壟斷了某些產品的經營權。在這種特定的環境裡,只要得到這種經營權的一點點,生意就比別的公司好做得多,效益就好得多,員工的收入就高得多。誰和衛璧輝鐵一點,誰就會從她掌握的壟斷經營的份額中多分一點。說直白了,金石和總公司的關係,就是靠這一點壟斷經營的好處維繫著。劉枚要把金石做大,就要得到衛總裁的支援。
她拿起那份電話記錄,凝視良久,然後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