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第1/4 頁)
柳雯原先還在慌神,如今聽他一說,整個人如木了一般定在原地,眼中除了震驚全是無法置信,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真如這人所說,她那個一向精明的父皇之所以會中毒身亡,其實並非為美色所迷失了心智,而只是一心求死罷了。
她在明白過來的那一刻,腦子裡空空如也,兒時的記憶翻來覆去地回放,能抓住柳雲龍的溫柔,卻始終看不到他眼中一絲一點的快樂或幸福。
然後,她就緩緩落下淚來。
榻上那人只掙紮了片刻,便沒了氣息,柳雯一臉木然地望過去,失神到近乎呆滯。
望著那個已經斷了氣的人,她的心中只剩下一片迷茫,也不知道是大仇得報的快感多一些,還是惶惑更甚,雖說她早已想像過無數種折磨此人的辦法,也想過要將他千刀萬剮以洩心頭之恨,卻從未想過會以此種方式來了結此人。
她想起回到宮中的第一夜,也是這麼端著一碗藥緩緩走進殿來,而對方就縮著手腳蜷在龍床的角落裡,眼中全是恐懼和祈求,像一個無助而絕望的孩子,吶吶說道:&ldo;公主,對不起……&rdo;
她到這一刻才明白,原來這也只是個可憐人而已。
江訣收到厲子辛的密奏時,驚得從座椅上拍案而起,丁順聽到帳內的響動,貓著腰墊著腳尖進來一瞧,立馬嚇得縮了脖子,如此盛怒得幾乎有些狂躁的皇帝陛下,已經許久不見了。
&ldo;陛下……&rdo;
丁順吶吶地喊了一聲,江訣額上青筋一跳,冷聲問道:&ldo;他們去了多久了?&rdo;
&ldo;稟陛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rdo;
江訣一聽,整個人如洩了氣一般坐回椅上,繼而揮了揮手,示意丁順出去,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正如翻江倒海一般。
知曉留國宮中那個並非李然的,除了他就只有柳雯和厲子辛,他二人沒道理要加害此人,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有人盯上了李然,欲除之而後快!
江訣想到此,一臉後怕地撫了撫額,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恐懼,若非他當初堅持不讓李然留在留國,那麼此時此刻,他二人說不定已經天人永隔。
一想到此,江訣就止不住渾身大冒冷汗。
他將這事前前後後反覆想了又想,卻依舊找不到任何遺漏和疑點,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柳雯,可他早已答應了事成之後將此人交予她全權處置,以柳雯的精明和冷靜,還不至於做出如此損已利人之事。
厲子辛自然是不用懷疑的,可除了他二人,別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到那個冒牌貨。
當然,有一個人除外。
江訣的下顎緊緊抿著,額上青筋暴漲,眼中一片幽光,殺意從眸底滲出來,在那一點燈火照耀下,令人不寒而慄。
密奏早已被捏破了,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盯著桌案,心中下了何種決定,誰也不清楚。
此時此刻,李然和羅風已經裝扮成陳思的左右護衛,乘著小船來到了敵營。
他三人一露臉,立刻激起一陣刀劍相向。
被千萬將士層層圍於戰圈之中,這位陳相只迷眼一笑,一臉處事不驚地捋了捋鬍子,朗聲喊道:&ldo;文嶽,你連老夫都懷疑嗎?&rdo;
少頃,只見人群自發讓開道來,一位俊儒之將身著鎧甲走了過來,朝陳思一拱手,一臉歉然地說道:&ldo;近來jian細甚多,屬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老相多多包涵。&rdo;
這話一說,立馬引得李然一陣腹誹,暗忖你眼前就有一個老jian細!
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