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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秀娘在池旁織補魚網，秦宜祿在後面躡手躡腳地走過來，捂住了她的眼睛，問道：

&ldo;我是誰？&rdo;

&ldo;宜祿哥!放手!&rdo;

&ldo;怎麼，聽出我的聲音來了？&rdo;

&ldo;只有你才有這種聲音，真煩死人了!&rdo;

&ldo;你不喜歡這聲音？&rdo;

&ldo;男子漢，就要有男子漢的氣魄，說話要像洪鐘大呂，鏗鏘有力，誰喜歡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軟綿綿，輕悠悠的多沒勁!&rdo;

&ldo;所以你才不喜歡我，喜歡長生，是嗎？&rdo;

秀娘聽了這話，靦腆地說：

&ldo;你們這些臭男人，我誰也不喜歡!&rdo;

&ldo;算了吧!你的心事我還不知道？！不要騙人了。&rdo;

&ldo;誰騙人了？你和長生哥都是我爹的弟子，你們都是我的師兄，我一視同仁，不分伯仲。&rdo;

&ldo;你這是真話？&rdo;

&ldo;怎麼不是真話？&rdo;

&ldo;那我就放心了。&rdo;

&ldo;你放的什麼心？&rdo;

&ldo;秀娘，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我太喜歡你了，我為你神魂顛倒，我怕……&rdo;

&ldo;怕什麼？&rdo;

&ldo;怕長生把你奪去。可是，那長生，一介莽夫耳，有什麼了不起的？家道中落，生活拮据，能給你什麼幸福？&rdo;

&ldo;師哥，你不要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好不好？我就是不喜歡你這種脾氣!你若是這麼說，我可要說幾句公道話了。是的，長生是一介莽漢，可是他是個堂堂的大男人，剛強壯烈，敢作敢為。何況他跟我爹爹學了幾年，在學識和武功方面都大有長進。論學識，他讀完了五經，特別是把《春秋左傳》讀得爛熟，重要的地方可以朗朗上口；論武功，擊劍使矛都能得心應手，人稱有萬夫不當的功力……&rdo;

&ldo;可是，他畢竟是一個漁夫!&rdo;

&ldo;漁夫又怎樣？比你這善於趨炎附勢的解縣小吏低氣，是不是？眼下世道混濁，懷才不遇的大有人在。按《周易》來說，長生哥正應在潛龍勿用的氣運上，可一旦風雲際會，時來運轉，不是也可以出現飛龍上天之兆嗎？&rdo;

秦宜祿見話不投機，覺得很尷尬。他打著口哨，望了望湖面，又望了望秀娘身後那幢簡陋的茅屋，搭訕地問道：

&ldo;師父進城賣魚還沒有回來？&rdo;

&ldo;沒有。他老人家是和長生哥一同走的，已經過了大半天了，大概師徒二人又到酒館去喝酒了。他老人家有病，不宜喝酒，可是就改不了這毛病。&rdo;

兩個人又說了一陣閒話，不覺日已偏西，秦宜祿和秀娘話不投機，無精打采地走開了。

湖面上有歌聲傳來，一葉小舟破浪而出，鬚髮斑白的杜浩坐在船上，身材魁梧，體格健壯的關羽劃著名槳，師徒二人共同吟唱著：

生逢亂世兮，志難伸；

解池操網兮，作漁人。

沽來美酒兮，烹魚鮮；

月照船頭兮，醉且吟。

……

小船靠岸，關羽扶師父下了船。秀娘見爹爹喝得酩酊大醉，酒氣燻人，臉色紅暈，走路趔趔趄趄的。她扶爹爹進屋上床後，責怪關羽說：&ldo;長生哥，臨走時我怎麼囑咐你了？你怎麼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