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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就是他一抹殘魂凝成的化外之身,若是要開十殺境,便只能讓整具軀體進入遲微笛。
見謝遲的神魂徹底融入笛中後,喻見寒卻是對著空無一人的面前開口了。
「大家真的不再見見阿謝嗎?」
話音落下,他緩緩轉身,卻見身後不遠處悄無聲息地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群。
最前面的,便是牽著朝昭的林二嫂。
她身上依舊是那件破舊的夾襖,只是上面沾染的血色蕩然無存,就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般的整潔。
「不去了,免得他發現什麼。」林二嫂笑了起來,她慈愛地摸了摸身旁孩子的腦袋,「朝昭也同阿謝見過了,算是了結了心願。」
「而且,我們等那麼多年見他,也是擔心,若是有一日阿謝想起來了,他也能知道,自己當年做的一切都是有結果的。」
林二嫂眸中是柔和的光,她緩緩笑道。
「他救了我們所有的人。」
朝昭也露出乖巧的笑,他遙遙地衝著喻見寒擺手:「喻哥哥,我們要走了,就同你告別吧。」
「還有……」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卻極其鄭重,「謝謝。」
謝謝你們,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
喻見寒也向著他揮手示意:「朝昭,你們放心,我承諾的事會一一兌現的。阿謝說得對,血債就得血償。」
林二嫂眸中含淚,臉上卻是一種釋然的神情:「其實那麼多年了,我們也不奢求能報復什麼,或是得到什麼。小喻,你和阿謝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好自己。」
「鬥不過咱們都不鬥,好好活下去,開開心心地活下去。」林二嫂的淚終於還是止不住了,她顫聲道,「若是你也能像阿謝一樣,忘了這一切,該有多好啊……」
忘記所有鮮血淋漓的苦痛,迎著陽光,繼續前行。
「總該有人記得的。」喻見寒溫聲道,「阿謝忘了,我就替他記得,代他完成。我既然重新將他帶回來了,就有能力,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
現在,已經和當年完全不同。
他們,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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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紫訓山。
「是滅靈陣……」謝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毀掉了微微亮起的陣法。他眸中是淚,唇邊是血。
「他們為了掩蓋罪行,竟用上了滅靈陣!」
殺人還不夠,出身名門大派的弟子,卻連受害者的三魂七魄都不願留下。
何其荒唐,何其諷刺!
少年喻見寒掙扎著過來攙他,他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好皮肉。半乾的血痂將衣料與傷處黏連,微微動作,便重新撕扯開流血的口子。
「會有辦法的。」他紅著眼眶,一遍遍地低聲重複著,「阿謝,我們會有辦法的。」
辦法……
謝遲像是驟然想起了什麼,他突然抓住了少年的手,急切地問:「你方才說,遲微笛是頂級的靈器,其中還融了朝靈鹿的骨血。若是……若是我能將它作為凝魂陣的陣心,再造出鬼殺境囚魂,也許,他們就有救了!」
或許經過幾十上百年的滋養,所有人破碎的魂魄能在血脈與靈氣的牽引下,重新凝聚。
「可是——」喻見寒的聲音有些啞。
遲微笛在雲渺州葉深手裡,葉深又在佛恩寺靜修。
單憑謝遲如今的狀態,若是強闖佛恩寺,就是凶多吉少,有去無回。
但少年看著謝遲眼裡絕望中的希冀,卻是嚥下了所有的勸阻之語。
他不可能阻攔謝遲,這是絕路,更是唯一的生機。
林二嫂、昭昭、閩溪村長……他們都是好人。而好人,不該落